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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时的暴雨倾盆而下。
林开元立在暴雨中,任雨水冲刷官服上的魇香残粉。他摸出父亲遗留的银针,针尾\"壬寅\"刻痕在雨中泛红——这是用科场案死者血淬炼的破瘴针。当银针穿透枯骨印堂穴时,整具傀儡轰然炸裂,露出核心的青铜浑天仪。
申时的钟声提前七息响起。
浑天仪投射的星图中,所有红点汇聚成北斗。林开元按《永乐大典》记载的星历,将仪盘转向万历八年谷雨方位。当机括咬合声停止时,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——魇香网络的核心枢纽被永久封存。
酉时的灯笼次第亮起。
林开元站在修复的日晷前,看着晷针影子与刻度完美重合。那些曾沾染柏油的青砖光洁如新,同僚们说笑着经过廊下,全然不知昨夜地动山摇。唯有他怀中的密档,和袖里半截焦黑机簧丝,见证过这场持续二十年的魇梦。
戌时的梆子响过七遍。
刑部来人带走掌院学士的残骸时,林开元正在焚烧最后一份魇香。跃动的火光中,他看见父亲的身影在烟雾里微笑——这才是真正的逆香,用真相涤净妄念的醒神香。
亥时的露水凝在窗棂。
当林开元提笔补完《承宣实录》最后一字,砚台里的朱砂突然褪色成墨。月光穿过花窗,在\"天顺三年\"的记载上投下暗影——那抹影子抬起右手,与他搁笔的动作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