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像是女子绣花鞋踩过回廊的动静。当最后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飘落时,三枚玉佩叮叮当当滚到林开元脚边,每块背面都刻着生辰八字。
更漏突然炸裂。铜壶碎片扎进柱子时,林开元看见无数细小的人影在木纹里游走。医女的尸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银针在她指尖转出寒光:\"大人可知,活人血养玉,死玉噬魂急?\"她的喉管随着说话声漏气,却还在笑。
玉佩已经没入胸口。林开元抓住医女的手腕,触感像是握住一捧雪。她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,顺着银针破开的穴位钻进林开元掌心。客栈四壁渗出暗红色黏液,所有烛台同时倾倒,火苗在水渍上烧出人脸形状。
\"子时了。\"医女的脸突然贴到他鼻尖前。林开元闻到腐烂的牡丹花香,看见她瞳孔里映出自己背后——暴雨冲刷的窗纸上,七个无头人影正在作揖。
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划过他后颈。林开元转身挥拳,却打碎了墙上的铜镜。无数碎片里映出同一张笑脸,每个笑容的弧度都精确如尺规作图。他胸口的玉佩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,客栈地面开始波浪般起伏。
当第一根房梁砸下时,林开元看见镖师的尸体在笑。那具尸体的右手食指正指着东北角立柱,柱身裂缝里隐约露出半截黄绢。暴雨声里混入了唢呐声,送亲队伍的红灯笼贴着窗纸飘过,在屋内投下血色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