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。
一夜,一灯如豆。
……
祁家的一早是被祁昀的丧钟敲醒的。
一伙丫鬟婆子冲进宋斩秋的屋子,阿祟已经悄悄化作一团血雾躲了起来。
宋斩秋被停柳拽着胳膊坐起身来,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她的拔步床边,捧着洗脸水,毛巾,漱口的痰盂,还有一套素白的裙子。
停柳一边帮她穿衣裳,一边悄声在她耳边说话:“三少爷去了……”
宋斩秋原本睡眼朦胧,一下子清醒了。
祁昀昨天还在和她说话呢,怎么突然死了?
想起那个笑意温和的瘦削青年,她摸了摸手上忽然多出的一缕头发。
阿祟!
她穿上一身素衣,被婆子带着去见祁昀的母亲,大太太。
大太太是在凌晨被吓醒的,她那面色惨白的儿子笑着朝她挥手,脸上带着寿终正寝的笑容,他说他要走了,让她万勿忧心。
同样被吓醒的还有巡抚大人。
夫妻俩深夜披着衣裳,来到儿子的屋里,站在门口远远瞧见里头的烛火全然灭了,心已经提起来一半了。
一进去探了探他的呼吸,果不其然没了呼吸。
大夫人登时就放声大哭,屋内进了一群丫头婆子扶她起来。
宋斩秋进去的时候,发现屋里屋外的红绸红花全都撤下了,动作神速。
大太太正哭着,祁大人拍着她的背安抚。
宋斩秋看了看床上,祁昀已然没了呼吸。
大太太扶着祁大人的手,拿着帕子的手指着她骂道:“灾星!昨日才娶你进门,今日我儿就死了,我要你偿命!”
宋斩秋对于祁昀的死本是有点抱歉的,但面对大太太的指责,她当然不认了。
昨天那副样子就已经和油尽灯枯没区别了,这也能怪她?
她忍了忍,不想和这个失去儿子的母亲计较,故而没有说话。
大太太正要再骂,一旁的嬷嬷忽然附耳过去和她说了什么。她捏着帕子啜泣,四下环顾,露出讶然的表情。
“夫君,你瞧,昀儿的喜服不见了。”
她抓住祁大人的手臂,像抓住了一棵救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