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,再过几日就是姐姐的喜日,待通州之事了结,我就继续行医天下,给你讲各种奇闻趣事,你啊,也要多出来走走,闷在宅子里,多无趣。”苏礼杭笑道。
宋颢之叹道,“这世间的规矩繁复,把人啊,困得死死的。尤其是男子,三纲五德逾越不得,君为臣纲,母为子纲,夫为妻纲。未出嫁时,母是一家之主,子顺从之,出嫁之后,夫是一家之主,妻顺从之。男子从未有自主抉择之权。从母家嫁至夫家,不过是从一个樊笼,跳入另一个樊笼罢了。”
苏礼杭闻言,环顾四周的家仆,压低声音道,“爷爷,此话若是被奶奶听见,怕是又要动怒了。”
宋颢之笑了笑,轻抚苏礼杭额头的发丝,“你这模样越愈发俊俏了,可有心仪的女子?若是能觅得真心之人,那樊笼或许亦能化为美丽的笼子。”
“爷爷!”
苏礼杭无奈,却并未将宋颢之的话放在心头上。
宋颢之自过了五十岁大寿,时不时就会犯迷糊之症,脉来缓慢,时见一止,止无定数,是气血瘀滞,悲虑积中成郁结。吃了七年的药,依然不见好转。
苏礼杭幼时曾听过闲言,爷爷宋颢之在嫁入苏家之前,曾有过一段姻缘,却在新婚次日惨遭退婚。宋家虽为名门望族,却也难以承受这漫天的流言蜚语,其长姐因此一直不得婚配,后来他的爷爷莫钧病故,奶奶苏继先娶了宋颢之,连生五女,方才破除那不善的谣言。
记得闲言里的爷爷在家作子时,是何等的意气风发,通州男子无可匹敌其半分风华,然而在苏礼杭的记忆里,宋颢之永远都待在那内宅的三分地中,还是自糊涂了之后,才会偶尔走出那户偏门,转动着眼睛,打量这个世界。
“爷爷,我扶你走走吧?”苏礼杭道。
宋颢之点点头,眼神渐渐失焦。两人在苏家的园子里缓缓走动,苏礼杭讲着一些趣事,试图为宋颢之解闷。宋颢之笑了笑,不知是发自内心,还是仅仅是浮于表面。
只是不久,内宅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“我说过的,不许将这些东西拿进我房间,快滚!”是苏礼榕歇斯底里的声音。
苏礼杭正要过去,宋颢之一把握住苏礼杭的手,摇了摇头,道,“今日的阳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