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,”他转身时腰间金牌晃过县令眼前,隐约露出“钦差御史”四字,“烦请开仓取麻袋,要装满去年该用来修堤的糯米。”
“大人!”张县令追到檐下,雨水打湿了浅绿色官袍,“此时开仓恐生变数”
“变数?”慕容溟勒马回望,雨幕中声音清冷如铁,“张怀仁,你猜本官为何能二十日便到岭南?”他扬鞭指向东南,“三日前羽林卫已接管常平仓——驾!”
泥浆飞溅中,张县令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突然发现慕容溟的亲兵正将一箱账册抬进后堂。
他盯着箱角熟悉的火漆印记,终于踉跄着扶住廊柱——那正是他藏在妻主暗格里的私账。
“大人!”师爷举着伞跑来,“要不要派人去决口处“
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张县令一愣,继而摇摇头。
“去!多派些人!”
他突然抓住师爷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“把库房里那三十根金丝楠木都运去堵决口,就说就说本官捐作防洪柱!”
……
杜暖暖并不知道慕容溟与张县令的事,进了县衙一会儿功夫,趁着没下雨赶紧带着南宫君陌和莫子非去找间客栈,三人住了进去。
现在差不多傍晚,又是下雨,赶不了路,还不如好好洗漱美美睡一觉。
至于抗洪救灾什么的,她一个女人,他们根本不会让她去,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,既扛不动木头,也搬不动石块,压根没用。
所以她能做的,就是不要惹事,不要去拖后腿。
本以为雨很快就停止,但她想错了。
第一日,暮雨潇潇,她想到去外面淋雨救灾的慕容溟,心里很不得劲,派莫子非出去给他们送些吃的。
莫子非提着雕花食盒回来时,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洇开暗色花纹。
杜暖暖正趴在窗边数檐角滴水,见状立刻弹起来。
“可算回来了!王爷吃了吗?决口如何了?”
“属下去时,王爷正在训斥工头。”
莫子非摘下斗笠,露出被雨水打湿的额发,“江边三百民夫分三班轮值,但运来的沙袋掺了糠壳。”
南宫君陌半卧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