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从谨道:“婚姻大事不能儿戏,如果你不喜欢对方——”
“你这套理念过时了啊老周,上面的宣传标语不还说喜欢是可以培养的。”
谈屿臣悠悠道,“你每次出去开会都大半年,回来就和阿婆对我双重夹击,我现在一下跳两级,改明给你抱个孙子回来不好?”
他插科打诨一番,倒把周从谨弄得不知道说什么,这小子向来不听他的话。
“婚事先放一边,现在我们来聊聊月前谈靖那事。”
谈屿臣懒掀眼皮,“嗯,听着呢。”
谈家是不涉政,但仅这个姓。
周从谨不笑时,便带着政路浸淫多年的威严。
“听说你还因为这事跳了江?”
谈屿臣自后视镜抬起的那一眼,明明是那般漫不经心,副驾上的江周却没敢看。
“怎么,想兴师问罪?”
周从谨冷声道,“江周是该罚,连个人都看不住,我出国前就告诉过你不要轻举妄动,再这样早晚得引火烧身!”
谈屿臣皱眉“啧”了声。
“那三兄弟早到晚在我耳边鬼叫,都准备琢磨着弄瞎你儿子眼睛,我要再不做点什么,下次回来你就就得给我收尸。”
周从谨简直想给他一巴掌,满口不忌讳。
但看他眉眼压着不易察觉的沉郁之色,自从出了游轮这事,老太太便把他赶出橙园了,眼不见为净。
周从谨没再说他,但江周的责罚没有逃过。
车停到海湾的别墅,司机绕道侧位,躬身去替他们开门。
周从谨问:“和我一起去看看你母亲?”
谈屿臣垂下眼,摇头。
“你去吧,我有其他事。”
上山这段路并没有开车,谈屿臣揣着兜,看着他父亲拿着花往上走,带着思念和缅怀。
山顶隐隐露出别墅青瓷瓦的一角,庭院曾经由她母亲种着两棵梧桐。
他出生时一棵,妹妹一棵。
谈屿臣的那棵如今已然亭亭如盖,另外一棵小梧桐却没有活下来。
树如人。
海风拂乱他额前的碎发,眼底的寂灭并不能被光明填满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