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乐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:
“在《河岳英灵集》里,殷璠可没少夸他,说他诗风清新脱俗,辞藻华美,歌体娴熟,对那些哲学性的题材尤其拿手。
虽然他诗里偶尔有些小消极,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伟大成就。”
劬攸九脱口而出:“颀诗发调既清,修辞亦绣。杂歌咸善,玄理最长。”
紫岸顿了顿:“至如《送暨道士》云“大道本无我,青春长与君”,一语道尽了对人生无我的顿悟。又如《听弹胡笳声》云“幽音变调忽飘洒,长风吹林雨堕瓦。迸泉飒飒飞木末,野鹿呦呦走堂下”,足可歔欷,震荡心神。”
小兕插了句嘴,故作感慨地摇摇头:
“光听这描写就能感受到边塞风情的苍凉和壮阔,仿佛那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这首乐曲。唉,评论家多得是,但听闻这句子,我就知道您绝不是靠吹捧出名的。”
紫岸挪了挪身子,接着说:
“欧阳修在《容斋随笔》里,也曾夸过唐严维和杨衡的诗,比如严维的‘柳塘春水漫,花坞夕阳迟’,杨衡的‘竹径通幽处,禅房花木深’,但他个人更喜欢李颀的‘远客坐长夜,雨声孤寺秋。请量东海水,看取浅深愁。’”
宇戦墨的声音柔和下来,品味起雨夜的意境:
“你想啊,一个远行的旅人在深秋夜晚,投宿在一座偏僻的古寺。
夜雨滴答,屋檐下冷风穿堂,他独自坐在那里,听着雨声入心。
诗里用东海的深浅来比喻愁绪,那份浓重的孤独感,几乎要从诗句里溢出来,真是让人读完久久难忘。”
小兕翻了翻紫岸摘抄的竹简,眼睛一亮,念道:
“我喜欢这句,‘持竿湘岸竹,爇火芦洲薪。绿水饭香稻,青荷包紫鳞。’”
她顿了顿,抬头,嘴角带着几分向往的笑意:
“傍着湘水垂钓,用竹竿挑起晨雾,篝火映着水光粼粼,稻米的香气和新鲜的鱼肉交织,连空气都带着点甜润的滋味。这样的日子,真叫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,再不出来!”
紫岸轻笑着点点头:“这就是李颀的诗妙处,几笔勾勒,就能让人身临其境,仿佛这湘水的清风都顺着竹简飘了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