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言接受得要好些,不是他换作别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。
对面人并未看他,低敛眉目,腰脊却挺得很直。
“小民金闪闪作证,平徽城内假印宝钞皆系金府所出,乃恪仁王亲自授意。所豢养的兵马也是小民于一年前私下从西辰购得……”
一年前,西辰。
昭禧忽然想起,一年前她们是途经过西辰的。
金闪闪与她并非时刻同行,两人毕竟男女有别,总有分开的时候。
原来……他是去买马了。
“本王是何时向金府授意伪造宝钞一事?”
慕言觉得,总得有个根据吧。
虽然一切为假,但他也很好奇,他们究竟在暗地里是如何筹谋他的“错处”?
“三年前。”
金闪闪就连声音都未曾变化,镇定自若得好像真成了揭发王爷罪恶行径的正义之士。
“恪仁王施恩图报,以救命之恩要挟小民一家为其谋事。”
因为昭禧救他全程皆在土里棺材里发生,以免别有用心之人将昭禧看作巫蛊毒人,便对外宣传是慕言救了金闪闪。
没想到,这竟在现在成了给他定罪的证据。
一环扣一环,果然缜密。
“恪仁王,铁证如山,您可还有话要辩?”
侍卫长拿过身后侍卫捧着的罪己诏,向他走去。
“您看,这下总该签了吧。”
“签,怎么不签呢?”
慕言接过,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。
手里的纸轻若鸿毛,可上面的东西却重得压不过去。
若是签了,六哥就完了。
六哥待他好,母妃离世早,全靠六哥照拂着长大。
小时候不懂事,想念母妃,就到她曾经的宫殿外坐着,可里头早就换了人,是父皇新宠的娘娘。
娘娘不敢赶皇子走,却也不愿亲近他招惹是非。
除了叫人远远看着他,别叫他在自己的宫里出事,其他就什么也不会管了。
六哥起先并不知道,后来发现了,也不骂他,就只默默背着他离开。
好像每一回都是黄昏时。
他趴在六哥背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