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这么忍下去,不出一刻,他就会气脉断绝而亡。
反正暂时出不去,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一活人在他面前死了。况且,兴许那人还有所用。
想罢,方宁一掌劈开挡住二人的木板,从手中掏出两根长针,夹在指缝中,未多一句解释,直直扎进男子的厥阴、枕骨二穴,各入三寸。
男子并未多做反应,似是将生死已置之度外,但见方宁的针进入自己身体后,顿时周遭冷冽空气钻入毛孔,神思清明,身上的燥热感寸寸减弱,瞬时明白方宁是为救他才下的针。
“多谢。”他气若游丝,但为表感激,还是尽可能的侧目与方宁对视。
方宁借着窗外火把照进的幽弱光线,勉强看到那男子容貌,莹目皓齿,全不似男人的硬朗,被汗水浇湿的发丝错乱的摆在额前鼻尖,勾勒出深邃又秀丽的五官,确实给人一种遐想连篇的观感。
“难怪那位谭大小姐想将公子占为己有了,公子容貌确实美不胜收。”方宁真心夸赞,也想借机与他套套近乎,低声继续,“公子因何来的谭府?被囚几日了?”
那男子似是对方宁仍旧备有警戒之心,只是低声嘱咐道:“矮院的后门有条水渠,姑娘若是会水,又怕被人瞧见逃亡的踪迹,不若跳进那水渠,一路往西游,不出一里就能离开谭府。谭家水深,那谭小姐更是个不好惹的,若被她发现你救了我,恐怕不会让娘子好过。”
方宁倒是没想到一个被囚禁在暗厢里的男子,竟对谭家地形如此清楚。
她方才登高望尽,都没发现那水渠能通向院外,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早早观察过谭家。
若他是被谭雪见色起意,绑了囚禁于此,真想逃脱,也不难啊。
他大可假意就范,在谭雪放松警惕之际,从水渠逃了便是。方宁又仔细观察了那男子片刻,年纪应该不轻了,眼角与唇周都有细细的皱纹,只是因为五官长得实在清秀,让人一时间忘了年岁。
她声音轻柔,带着刺探的尾音,“那公子会水吗?”
那男子并未回答方宁,只是留给她短暂的沉默后,竟比方宁还先一步知道谭雪的到来,“再不逃,就来不及了。”
方宁眼底掠过一抹不可置信,打量着被囚禁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