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扬的燕东。那是一场稍小规模的重塑。
就是在那个空气里刮着沙尘燥热而肮脏的夏天,一个神秘的女人开始频繁出现在招待所的大堂。
市政府招待所的大堂,每天都充斥着衣香鬓影的人来人往。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,市政府招待所是燕东市社交中心般的存在:市领导会不时来这里开会和会见外宾;北京和省里来的干部会下榻此处;来燕钢出差和开会的人,只有干部级别才会被安排住在这里;更不用说那些拿着大哥大的生意人、穿着貂皮大衣的阔太太、以及那些西装革履带着折射璀璨未来的茶色眼镜的青年才俊。燕东市所有的‘人脉’都会出没于此。
然而即便这些人穿梭其中,你仍然很难不注意到这个一连几天坐在大堂沙发上四处张望的女人。她顶着当时最流行的精心打理过的‘羽西头’,画着埃及艳后般浓烈的妆容,厚重的妆容下却是无需遮盖的饱满弹嫩的肌肤,一身酒红色的粗花呢套装,垫肩大得吓人,裙子却长不过膝盖。她一定是心里有事,才没法安然得坐在大堂棕黄色的真皮沙发上。不然,金色的环形耳环也不会随着她找寻的目光而晃动。
前台对于这样打扮访客从不过分热情,这要是换做以前,她甚至会被保安请过去。
然而这两年世道变化太快,一些新富起来的女大款,竟然也喜欢浓妆艳抹的打扮。她们也喜欢带大大的金色的耳环,挎头层牛皮的带有搭扣的斜挎包,脑袋上的大波浪头发高高盘起,身高都为此抻长了几厘米。一时间,你很难把她们同另外那类不受欢迎的危险女人区分开来。总之,这样的访客,要不然会有客人来到大堂与她谈事,要不然她会被突然乘电梯下来的什么人低调而神色略有慌张地领走。不过一连几天,这个女子每天都来,就不免让前台的工作人员感到有些奇怪。
当这个神秘又美丽的女人第三天来到大堂沙发坐下的时候,我妈方真真终于忍不住派孙锦林过去询问一下。“女士,请问您是在等人么?还是您需要办理住宿?”孙锦林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,俯下身客气地问道。
原本回头张望的女子听到这声询问将头转了过来,她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站在自己面前,还弓着腰客气地对自己进行询问,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少女般的无助:“您好,我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