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前天被苍梧下令杖责三十,赵嬷嬷命人送他回来之后,他就晕了过去,晚间大夫过来给他上了药,疼得他死去活来。

    此时他趴在床上,疼得根本起不了身。

    姜淑坐在一旁抹着泪,从前天抱怨到现在,说九公主心狠手辣,说一个低贱的男宠居然敢对驸马动用私刑,等裴修竹伤势好一些,一定要进宫告诉皇上,求皇上为他做主。

    她还说他好歹是皇上面前宠臣,怎么就被打成这样而不敢反击?

    一国公主私养男宠,本就是世俗道德所不容之事,她的男宠还如此僭越,以下犯上,没有尊卑之别,只要满朝文武齐齐弹劾,皇上一定会重重处置她。

    话里话外,隐约抱怨着裴修竹不该忍气吞声,就应该把这件事闹大,闹得越大越好。

    裴修竹听得不耐,让她回去好好歇着,安心养胎,姜淑却死活不愿意,一定要留下来伺候他。

    “这些活不是你该干的,你歇着吧。”裴修竹语气有些烦躁,“稍后让侍女过来。”

    姜淑黯然抹泪:“夫君是嫌弃我粗手粗脚吗?”

    裴修竹原本想发脾气。

    可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,他只能压下火气:“你怀有身孕,应该以自己身体为主,裴家养着下人干什么吃的?不就是为了伺候主子?若事事都要你动手,她们是不是就该被发卖了?”

    姜淑还想再说些什么,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,她转头看去。

    “修竹。”裴夫人推开房门,一脚跨进门槛,“福安公主要见你。”

    趴在床上的裴修竹一怔,转头看见匆匆进来的郁姝,对方神色惊惶,脸色竟比他这个重伤卧床的伤患还惨白难看。

    裴修竹来不及多想,起身就要行礼,姜淑手忙脚乱拿起架子上的衣服,匆匆给他披上,然后扶着他起身行礼。

    “不用多礼了。”郁姝顾不得男女大防,焦急地开口,“裴驸马,父皇刚刚下旨,把太子皇兄和国舅一家都打入了天牢,我想请你进宫一趟,问问父皇太子所犯何事,为何要被打入天牢——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裴夫人不敢置信地惊叫一声,像是听到了天塌一样的消息,“太子被打入天牢?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裴修竹脸色一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