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武帝点头:“东澜事务繁忙,听说摄政王朝堂和军队一把抓,长久待在殷朝到底不是个事儿,万一东澜内部出了什么乱子,朕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
    郁棠嘲弄一笑,没说话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重华宫外守卫都换了一批,朝中虽然还有几位大臣没换,但他们早已做不到一手遮天,反而更像是强弩之末,不足为惧。

    父皇真以为东澜摄政王离开之后,他就有机会翻盘了吗?

    郁棠眉眼微敛,从容告退。

    当晚,即墨苍梧宿在郁棠床上。

    两人如今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,不如说是盟友,不必提爱,也不必提恨,在家国利益面前,爱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
    即墨苍梧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,是郁棠的,他声音带着云雨之后的满足:“如今殷朝之事尘埃落定,我确实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。如今已是六月,我若六月底启程回东澜,今年就只剩下半年,我打算明年年底再过来。”

    郁棠没说话。

    即墨苍梧要做什么安排,她毫无参与的兴趣。

    两人之前定下的条款,只要他按照约定把东西送来,她就兑现自己的承诺,至于承诺如何实行,她不想操心。

    “明年十一月来,景曜就满两周岁了,我带他过来,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在这边过个年。”即墨苍梧说道,“从十一月待到过完年二月,共有四个月,一次性把两年的假期全部用完,省了路上来回奔波。”

    今年还有半年,明年十个月,足以让他把东澜局势安排得妥妥当当,不会耽误他来年到殷朝来过年。

    即墨苍梧说完,偏过头,似是征求她的意见:“阿棠,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“随便你。”郁棠闭着眼,声音淡淡,“殷朝如今局势混乱,我也需要时间收拾残局,整顿朝纲,肃清朝堂,没时间招待外来之客。”

    这样挺好。

    反正过年时大家都要休息。

    即墨苍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:“你不问问儿子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好问的。”郁棠睁开眼,眼神清冷平静,“过了当时那阵痛苦绝望的劲,如今再提到他,我已经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了。”

    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