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棠沉默片刻:“半是喜欢,半是愧疚。”
随即又摇头:“应该说有了喜欢之后,才觉得自己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是伤害,不遗余力地想补偿。若无这点喜欢,我就算死在东澜又能怎么样呢?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。”
位高权重的摄政王,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。
只有他自己在乎的人才值钱。
所以郁棠根本不想追究,也不想知道即墨苍梧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,她连问都不想问,因为毫无意义。
就算她总挂在嘴上的“这是你欠我的”,也是基于他喜欢她的前提,否则就是一句不自量力的笑话。
她看向太后:“他想补偿,我照单全收,至于以后会怎么样,让时间来验证这一切。”
说完这句话,郁棠起身离开,显然并没想跟太后长谈。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。
从寿安宫出来,回到东宫时,温然过来跟她禀报招兵的进展情况。
郁棠坐在殿内书案前,环顾着这座奢华的宫殿。
史上被立为太子的很多,但以太子身份顺利继承皇帝位的却寥寥无几。
皇帝越长寿,太子之位越危险。
郁棠收回视线,跟温然说了一些细节,然后看向桌案上被搬过来的奏折。
静夜深深。
朱笔批阅奏折的轻微沙沙声从戌时持续到子夜。
温然候在一旁,看着郁棠批阅每一本奏折时不同的表情反应,静默无声之中,像是打发无聊似的猜测着奏折上的内容。
直到郁棠忽然开口:“温然。”
“在。”
“你没打算成个亲吗?”
温然一怔,缓缓摇头:“没想过。”
她待在忠勇伯府做袁家女儿时,是有婚约在身的,但那个婚约不属于温然,只属于袁家女。
经历了这么些年,这么多事,成亲早已不是她生命中必做之事,可有可无。
有时她会想,孑然一身也挺好的。
“若不想成亲,就在我身边做个女官吧。”郁棠淡道,“殷朝即将迎来第一个女皇,也该有第一个女官。”
温然点头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