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羚昏迷的时候,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
    梦里,在诡异的森林里,昂威握着一把枪,全身是血。

    一张模糊的脸,只有那双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,他叫他的名字,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,但走了两步,就轰然倒在了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这个画面,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。

    她是惊醒的,满头是汗,身上却温暖,环视周围,是一间宽大的酒店套房。

    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,对时间没有了概念,只觉得头很疼很疼,像睡了很久,灵魂出窍。

    手背上插着针,正在输营养液,伤口处有些酸痛,天花板是耀眼干净的白,装潢是沉静低调的蓝。

    朝窗外望去,是很高的楼层,宽大的落地窗外,乌云压城,有些陌生,不像曼谷。

    空气里萦绕着他的味道,只有沙发上搭着的外套证明他曾存在过的痕迹,那熟悉的气息像无数双小手包裹她,也像他冰凉的手指拂过她身体的柔软。

    关于他温柔的每一寸,掌心的粗粝,指尖的温度,她记得那么清晰,从未忘记过。

    黛羚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很久,在某一刻,忽然清醒过来,那颗心脏剧烈地疼,她捂着胸口皱了眉,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扯掉手上的针头,血流如注,滴落地板弄脏地毯,她丝毫没空理会。

    光脚急促走到门边,打开门,是阿努。

    “黛羚小姐,你醒了。”

    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在门口,远处走廊还有几个看守朝这边看。

    也许犯了眼病,也许是哭得太多,视野又开始模糊不清,急不可耐,这一刻只为关心他的安危,还是莫名牵肠挂肚。

    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们之间已经心有灵犀到这种程度呢,她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刚才,在自己已经半枯萎的心里,还是强烈地感受到了关于他不好的第六感。

    那一刻,心里有种感觉,大约叫做疼,所以不顾一切,声音都哑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阿努,他在哪里?”

    阿努望着她,再不敢多说任何事,“少爷吩咐让你好好休息,其他你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他有危险是吗,你告诉我他在哪里?好吗?”

    她祈求着,那双眼早没了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