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云洲推开门时,落地窗外正飘着细雪。
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而亮,将大理石地面映成温暖的琥珀色。
他刚要转身挂大衣,就听见密码锁滴滴作响。
林艺裹着羊绒披肩走进来,睫毛上沾着细碎雪粒。
她正要开口说什么,视线突然被韩云洲手里的花束攫住。
满天星在琉璃吊灯下泛着珍珠光泽,其间点缀的香槟玫瑰与白百合错落有致,花瓣上还凝着水珠。
“结婚9天快乐。“韩云洲将花束递过去时,红丝绒缎带扫过林艺的手背。她将脸埋进花丛深吸一口气,橙花与雪松的香气沁入心脾。
李嫂端着青瓷花瓶过来时,林艺正将最后一支百合斜插入瓶,露珠顺着茎秆滚落在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上。
“去医院了?“韩云洲解开西装袖扣,状似随意地问。
林艺指尖顿在百合花瓣上:“萧莹非要回去江滨的公寓,我陪她看了妈才送过去。“她转身将丈夫的羊绒大衣递给李嫂,衣襟上还沾着雪松冷香,“和妈聊了半小时,出来时眼睛红得像小兔子。“
韩云洲眉峰微动:“她肯主动去医院?也就你能劝得动。“他牵起妻子微凉的手往餐厅走,指尖触到她虎口处的油画颜料痕迹,“当年闹着要转服装设计系,后来却又学医了……“
六道骨瓷餐盘在长桌上摆成扇形,松茸鸡汤的雾气袅袅升起。
林艺舀着汤匙若有所思,突然听见银筷搁在筷枕上的轻响。
“汤要凉了。“韩云洲支着下巴看她,“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。“
“我哥认识约翰霍普金斯的神经学教授。“林艺放下汤碗,翡翠镯子磕在碗沿发出清响,“萧莹是学医的,至少要读到博士,学历才够看……“她望着丈夫似笑非笑的神情,声音渐弱。
韩云洲夹了片清蒸石斑放在她碟中:“她大五挂了三科,要不是教授网开一面……“话没说完就被截断。
“可妈就这一个女儿。”林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布暗纹,“总不能真让她浑浑噩噩消磨一辈子。”
餐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落雪声。韩云洲望着妻子执拗的眼神,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那天也是这样仰着脸,说要把等他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