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大厅内水晶灯倾泻下暖黄光晕,克莱因蓝绸缎长裙在人群中折射出幽深海浪般的色泽。
林艺将灰色羊绒披风拢紧了些,耳际红宝石耳坠随步伐轻晃,在锁骨处投下细碎阴影。
“嫂子,你也来看云艺复出画展呀?”
甜腻声线穿透嘈杂人声刺来,林艺脚步未停。
周蕴推着轮椅从梵高向日葵仿品旁转出,浅杏色雪纺裙摆垂落在合金轮椅上,像朵被金属荆棘缠绕的芍药。
“林小姐,我是阿蕴,许久不见”
大理石地面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,何知许一把扣住林艺纤细的皓腕。金丝眼镜后,他的目光在宴会厅璀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:“林艺,阿蕴与你说话,没听见吗?“
林艺驻足回眸,腕间百达翡丽折射出细碎星芒。克莱因蓝衬得她肌肤胜雪。
三寸细高跟稳稳踩在大理石上,她甩开桎梏时带起一阵香风:“何先生该去配副助听器了,方才我说过——放手。“
何知许倒退半步,视线扫过她耳垂上晃动的翡翠坠子。这抹帝王绿刺得他瞳孔微缩,七年来从未见过的珠光宝气此刻在她身上浑然天成。
“韩云洲倒是舍得下本钱。“他扯松领带冷笑,目光掠过她锁骨处的钻石项链,“听说连早餐都要空运北海道海胆,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养金丝雀。“
林艺指尖抚过垂落胸前的卷发,红唇勾起讥诮弧度:“何先生这般关心我的饮食起居,莫不是后悔当年只给我吃食堂剩饭?“她忽然倾身逼近,玫瑰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,“说来还要谢你吝啬,否则我怎知真正的鱼子酱该配香槟而非廉价啤酒?”
“你跟我出来,关于麦麦的事情,我要和你谈一谈。”何知许不管不顾拉着林艺往外走。
宴会厅另一侧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。
周蕴攥着天鹅绒扶手,看着丈夫与林艺纠缠的身影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她仰头望向疾步而来的韩云洲,声音裹着江南烟雨般的温软:“韩先生……”
玄关处灌入的夜风掀起男人黑色大衣衣摆,韩云洲脚步未停。
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中明灭,腕表表盘闪过冷冽蓝光,却在听到某个名字时骤然驻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