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老宅拐弯处,车子一阵猛烈刹车。
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尖啸,车头大灯把拐角处的槐树照得惨白。
林艺整个人被安全带勒得肋骨生疼,手里刚买的茶饮“啪“地泼在真皮座椅上。
她还没从急刹车的晕眩中缓过神,就听见驾驶座车门被重重甩上。
“你他妈找死啊!“
韩云洲的怒吼混着蝉鸣炸开。林艺慌忙解开安全带,看见路灯下两个扭打的身影。
韩云洲的西装领子歪在一边,拳头砸在何知许肩胛骨上的闷响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韩云洲!“她踉跄着冲过去,高跟鞋卡进石板缝差点崴脚。
何知许瘫坐在老宅院墙根,白衬衫蹭满青苔,领口还沾着酒渍。
他仰头看她的眼神像条被踢伤的流浪狗,可说出的话却像刀子:“云艺?哈!当年是谁说这辈子只嫁爱情?现在倒是跟韩云洲夫唱妇随“
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勾拳。
何知许后脑勺撞在砖墙上,嘴角渗出血丝。
林艺死死抱住韩云洲举起的胳膊,这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。
深更半夜,这个本该在金城的人,怎么会醉醺醺地堵在韩家老宅?
“你教麦麦喊周蕴妈妈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今天?“她声音抖得厉害,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记忆突然闪回女儿说:“姑姑干妈要是我亲妈该多好?“
何知许扶着墙根慢慢爬起来,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:“要不是今天的画展我他妈还蒙在鼓里!十年!林艺,十年你把我当傻子耍!“他从裤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砸过来,泛黄的信纸散落一地——是大学时她给韩云洲写的情书,右下角还画着朵笨拙的向日葵。
韩云洲突然冷笑出声:“姓何的,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。当年是谁开着新买的保时捷来宿舍楼下,说要资助贫困生完成学业?”
林艺浑身发冷。那些被生活磨平的棱角突然刺得她生疼。
结婚第三年她说想报个油画班,何知许当时正给周蕴回消息,头也不抬地说:“当妈妈的人了还做梦,有空不如把麦麦的早教课安排好。”
“我自幼就在画画!“她突然失控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