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”地一声,咖啡机发出清脆的提示音。
韩云洲端着骨瓷杯站在茶水间门口,正撞见何知许揽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蕴往走廊尽头走。
周蕴的米色羊绒衫上洇着大片泪渍,发髻散开几缕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,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布偶猫。
“勾勾搭搭几十年了,现在给你们腾出地方倒开始装模做样!”韩云洲呷了口咖啡,倚着磨砂玻璃门冷笑。
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高定西装,领口别着枚暗红珐琅袖扣,在顶灯下泛着血玉似的光,“丢人现眼!”
“韩云洲!”何知许猛地转身,后槽牙咬得发紧。他三十年来从未这般失态过,连发现周蕴隐瞒腿伤时都没红过脸,“我们何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!你管好你的林艺就好!她刚才殴打……”
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。韩云洲慢条斯理地往杯里续热水,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狭长的眉眼:“报警啊,现在打110还来得及。让全金城看看何大少爷是怎么被个瘸腿养女耍得团团转,再顺带查查你们家那三个空壳公司……”
周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,死死攥住何知许的袖口。她今天特意戴了翡翠耳坠来配新做的美甲,此刻碎钻掐丝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:“林艺的镯子我已经还了,我腿的事情,知许已经知道了……”
“我要说的是你家祖宗八代的事情……”韩云洲突然欺身上前,带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住两人,“我没有不知道的!”
走廊尽头的百叶窗漏进几缕惨白的天光,远处传来闷雷滚动的声音。
周蕴踉跄着退后半步,后腰撞上消防栓的铁皮箱,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她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风雪夜,韩云洲就是带着这样的神情审问她的!
何知许突然嗤笑出声:“私生子倒关心起别人家谱来了?听说上个月城南拆迁……”话音未落就被周蕴死死捂住嘴,她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深深陷进未婚夫的脸颊。
深灰色窗帘外雷声轰鸣,韩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黄花梨办公桌上。
他盯着缩在何知许身后的周蕴,忽地冷笑:“托你的福,今天光期货账户就浮亏两千万。“冰凉的视线转向何知许,“何总打算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