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疏言又从漆盒底层抽出叠账本:“近五年寮院为阙监院采购的朱砂,足够画满半个瀛洲岛的护山大阵。”
萤火石照得他眉眼森然:“但青羊宫库房记录显示,去年监院只领了三两。”
“卢霜安敢欺我!”阙境真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,扭头一看,哪里还有卢霜的身影。
颜卿进来时,陈疏言正踩着《灵草培植纪要》摞成的高台,把最后一份密档塞进袖中。她发间金步摇随冷笑轻颤:“阙师妹好大阵仗,是要拆了行文馆炼丹?”
“比不得颜师姐。”阙境真甩出账本,“用朱砂画假账的功夫,都能去天机阁当画师了。”
颜卿指尖凝出冰刃抵住账册,却在看清字迹时瞳孔骤缩——这种陈年旧账她自己都快忘了,怎的这时候被翻出来,当时明明底下的人说账目做得很干净,这怎么还是露了馅?
卢霜此时才从颜卿身后露出身来,狡辩道:“胡说八道,这账目记载明明,你怎么能说是假账呢?”
陈疏言倒是微微一笑,道:“账目一途也是大道,能看出的东西很多!”
“比如我就知卢主事藏着三箱南海鲛珠。”陈疏言指尖捻着当时从废纸篓捡回的手谕。
康佩君倚着椅子,闻言挑眉:“你怎知?”
“他扔我文书时袖口掉出半片鲛绡。”陈疏言摸了摸下巴,“听说鲛女织绡,而我又看近几月的开支多处于南海水族,若我所料不差的话,应该是用鲛珠制作化骊珠,而化骊珠成型前需要在芍仙药下堆沤。”
康佩君噗嗤笑出声,墨发上的玉钗跟着乱颤。
颜卿脸色青白交加,突然拂袖震碎半面书墙:“黄口小儿也敢妄言!”
陈疏言突然开口,“南海鲛珠浸水必现虹光,颜监院要不要去芍仙药圃赏个景?”
颜卿猛地看向卢霜,切齿道:“你做的好事,我不管你了!”
说罢,就化作虹光飞走了,此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她也要准备一下了!
“监院,表姑姑……”卢霜已经瘫坐在地上,也顾不得啥形象,又赶忙跪伏于阙境真的裙下,说:“这这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,请阙监院……”
还未待他废话完,阙境真就带着陈疏言和康佩君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