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西北方位共有青羊宫与广成宫两个霓霄宗分支,称得上是西北两柱。而此地其余的左道旁门、散修居士们无不莫敢与之争缨,起码明面上如此。
远处霞烟观弟子正用云母镜窥探江面,镜光扫过陈疏言腰间玉牌时,他状若无意地侧身避开。青羊宫嫡传弟子的身份,是要领着青羊宫弟子争机缘,此刻倒有些成了烫手山芋。
此时漱月台处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,有旁门也有左道,更多的是散修一系。广成宫的弟子倒是没有见着,可能鹿无量真的没跟广成宫打招呼?陈疏言一时间也搞不清楚。
“师兄你看,”叶姝慧忽然扯他衣袖,藕荷色广袖拂过青苔,“青铜铃在吞云纹。”
檐角铜铃不知何时停止摇曳,铃身蟠螭纹竟如活物般游动,将四周云雾尽数吸入铃口。陈疏言瞳孔微缩,他刚在《水官解》中见过这般异象:龙吞云,则水官现。
仿佛印证他的猜想,江面突然炸开千堆雪浪。七十二道金光破水而出,每道金光中皆裹着枚玉质符诏,符诏表面浮凸着上古水官持笏板的法相。霎时间漱月台剑气冲霄,各观弟子三百余人有一半未动,另一半如离弦之箭射向江心。
“快点啊,大派弟子都上了。”散修不甘示弱,都一窝蜂地追着符诏,生怕落于人后。
“且慢!”陈疏言突然扣住叶姝慧手腕,冰火两仪剑锵然出鞘三寸。剑身映出江面诡谲倒影,那些追逐符诏的弟子们,衣袂竟在金光中渐渐透明。
叶姝慧倒吸冷气:“是蜃楼幻境!”
话音未落,冲在最前的霞烟观弟子突然惨叫。他指尖触及符诏的刹那,整条手臂化作森森白骨,符诏却如游鱼般钻入江底。与此同时,七十二根蟠龙柱轰然震动,柱身裂痕中渗出漆黑黏液,转眼凝成无数持戟甲士。
“神骸怨念所化阴兵。”陈疏言剑锋轻颤,摆起剑架,“叶师妹,焦尾琴可还奏得《破阵曲》?”
叶姝慧素手按弦,琴声如银瓶乍破。音波过处,已经扑了过来的阴兵铠甲寸寸龟裂,露出内里蠕动的猩红肉块。陈疏言趁机并指抹过剑脊,冰火两仪剑一分为二,左手冰剑画地为牢凝出霜盾,右手火剑直取阴兵眉心。
“坎位三步,震宫五丈!”他突然厉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