虔诚跪姿,剑柄重重叩在星纹石上:“恭迎主人法驾!”
远处正在筑基的容无念突然呕出大口鲜血。强行抽离地脉,反噬之力如毒蛇噬心。她盯着陈疏言戏谑的眉眼,忽然明悟这厮早将整座水府算作棋盘,借她筑基引动符诏,再趁大阵没有符诏镇压之时篡改阵眼!
容无念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,为什么季悉和鬼母都动弹不得,原来是符诏的镇压,也只有他们动了符诏季悉和鬼母才现身能够稍稍活动,这就是他们的监狱!
“坎宫水位,转巽风!”
青莲剑气横扫而过,却在触及陈疏言衣角时诡谲转向。阴阳鱼阵图吞没剑意的刹那,碧渊剑灵已骈指破开二十八宿壁刻。大阵轰然洞开时,陈疏言广袖垂云踏空而起,姿态意气风发,与进来时别无二致。
“好个太上忘情……”容无念踉跄扶住蟠龙柱,望着那人消失在阵眼处的背影,忽觉喉间腥甜翻涌。藕荷色裙裾扫过满地冰晶,在晨曦中凝成带血的霜花。
阵外江涛拍岸声如雷震,陈疏言指尖摩挲着新得的碧渊剑柄。剑灵化作三寸小人蜷缩在肩头,霜发垂落间还沾着星辉:“主人,我们去吃糖葫芦……”
“不急。”他并指抹去唇角血渍,望着十里外升起的广成宫嫡传烽火。玄金飞舟碾碎云层时,隐约可见君傲寒踏着鎏金尺凌空而立,身后百名弟子结阵如莲。
陈疏言忽然低笑,剑尖挑起江面浮冰。冰晶映出他眼底跳动的金芒,已有一些峥嵘意气。
“且看这局棋,究竟谁是执子人。”
古井深处,青铜饕餮纹吞吐着幽蓝鬼火。季悉枯槁的手指突然攥紧锁链,心口剑伤中渗出的黑雾凝成十二柄冰晶小剑,剑身“剑奴”二字泛着妖异血光。井壁星图骤暗,鬼影在煞气中哀鸣。
“碧渊剑灵已出水府?”他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,发间霜色暴涨如银河倒卷,“好个陈疏言,倒是会挑时辰,剑灵只要不是落入鬼母手中就好。”枯指划开虚空,井底青冥江水突然倒悬,化作三丈高的水镜——镜中陈疏言正踏着碧渊剑破阵而出,剑灵化作的霜发小人蜷缩在他肩头啃食糖葫芦。
井口槐枝无风自动,万千冰晶小剑突然调转剑锋刺向自己心口:“三十八年了,也该清算这笔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