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亮的天,万里无云。宋远桥沐浴着久违的自由的阳光,她张开了手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。一个月以来,她从开始的挣扎,到后来的压抑。
等到后来,她已经不在乎白天黑夜的交替。宋远桥数着日子过,一心想着出去。下雨的那天一直回放在她的脑海里,这些日她的胳膊没有人治疗,她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老鼠,就算是腐烂也不会有人知道。
宋远桥摩挲着胳膊,那里曾是受过伤的地方。如妃就是踩着她的伤疤,拿去向闻人卿抵了罪。
栖梧院主副屋相对,她一出门,看到了丫鬟端着脸盆子,往盥洗阁走。
丫鬟看到了宋远桥,立即如临大敌,脚步飞快,就像是见到鬼一样。虽然宋远桥自己也不想承认,但这些日以来她疏于洗漱打扮,也磨去了从前的锐气了。
宋远桥看着那个大开的门,心一沉走了进去。
她已不想再做如璃的傀儡,不想再当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。宋远桥进了门,看到几层纱制的帘子,而晚妃在贵妃塌上盘坐,若隐若现。
宋远桥在没进宫前就听说,晚妃自从丧子以后就性情大变,整日专攻书籍饮茶。但却一直处于宫中漩涡,立于不败。这种独善其身其实很难。
“娘娘。”宋远桥一手掀开了纱帘子,声音有些干涩。她舔了舔微干的嘴唇,看着身处袅绕氛围里的晚妃,手脚局促。
另一边,晚妃听到陌生的声音,睁开眼看到宋远桥站在身侧。她停了一会,收起打坐的兰花指,盖上了熏香的盖子。
醍醐香充斥了整个屋子,弥漫着一股妙丽的甜味。晚妃没有刻意晾着来访的宋远桥,投过去的目光清冷,但不具敌意。
“请娘娘恕罪,嫔妾看着门房没关,就进来了。”宋远桥带着些许久不出门才与人说话的羞怯,她半抬眼,没有直视晚妃。
晚妃前后思索,又看了眼大开的房门。知道宋远桥此言不虚,当日在御花园她也对此事有所耳闻。宋远桥被禁一个月,照着日子算下来,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了。
“来,到这里坐。”晚妃虽不知道宋远桥的来意,还是拉开了茶壶,给宋远桥腾出了位置。
宋远桥坐在蒲团上,第一次觉得没有被人当狗一样的对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