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拿着托盘从玉华殿里垂着头走出,听着那边太医的话,她神色如常,只是眸光加深了些。
禾穗在她身边当侍女时,沈知意可从未听说她有过什么老毛病。
不过,禾穗本就从未对她真实袒露过什么,或许真有病症也未曾可知?
祥云馆里,禾穗半靠在床头,腿上刚被扎了银针,才由着身边的宫婢盖上被子。
萧玄祁长身坐在旁边太师椅上,在玄墨色袍子的映衬下他面容更为冷俊,深邃眸子端视着前面,便是不说话,周身也萦绕着一股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。
宫婢们不敢出声,弄完后赶紧出去了。
北齐皇家儿郎不少,但像太子殿下这样年轻,便有着这般气场的,却是只有他。也难怪是嫡出。
纵使流落在外多年才回宫,也是旁人比不了的。
“本宫说了,今后你在东宫,什么也不需要做,让底下人去就行,为何不听。”
禾穗低垂着头,苍白的小脸上写着内疚:“是奴婢没用,身子破败,不能帮殿下分忧。”
萧玄祁看了眼她的腿,苛责的话终究是没有多说。
“腿还疼吗。”
禾穗轻笑着摇了摇头:“都过了这么久,早已不疼了。”
“好好休息,本宫晚些时间来看你。”
“殿下顾着自己的事就好,不必在意奴婢的。这伤,真的没事,即便有什么,当初为殿下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。”
萧玄祁抬眸睇她一眼,轻嗯一声没多说什么了。
天黑人寂。
沈知意忙完粗活回宫女院时,已经快入夜了。
这里的人从来都对沈知意避而远之,更不会给她留热饭,今夜亦是如此。
她捶着自己酸胀的腿走进来,看着桌上剩了小碗的冷粥和硬馒头,沈知意习以为常,没什么表情坐下啃了起来。
突见一双小手递过来个热馒头。
“知意姐姐,吃这个吧,这个是我特意给你留的。”
沈知意侧头看去,这个所有人中唯一同自己说话的小丫头,叫琉星,是这里年龄最小的宫婢。
因为她没有背景,年龄又小,东宫里的人都不常和她搭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