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针一线。

    这是老人家对子弟兵们的要求,也是老人家对广大群众的承诺。

    多少年了,李飞丝毫不敢忘记,奉之为金科玉律。

    可陈二水倒好,从村里刚到县里这才几天,就沾上了这种恶习,竟然向同学勒索钱财!

    看到李飞铁青的脸色,张辉妈吓坏了,意识到闯了大祸,哪还敢再乱说话,交待了一句“其实这事也没那么大,别把孩子吓着”,领着张辉匆匆地走了。

    人是走了,摊子留下来了。

    这会已经没有人在意是二水给赵有田打的电话,还是陈一鸣给赵有田打的电话。

    李飞没说话,坐到椅子上点起支烟,半晌后才缓缓说道:“明天我把你送回去。”

    事情就这么完了。

    二水感觉自己像是坐了趟过山车,刚到顶点还没来得及欣赏四周的风光,就直接坠到了谷底。

    不,不是谷底,是深渊。

    说起来这个年代是充满了机会,可对于一个没有背景,没有家庭,没有知识,甚至连农村都走不出去的青年来说,所有的机会都等于零。

    而且按着陈长宽的性格和底线,一旦知道了这件事,也会像李飞一样教训自己,只狠不轻。

    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自己再也走不出农村。

    甚至有可能,一辈子都走不出。

    二水心死了。

    躺在宿舍的床上,傻愣愣的看着天花板。

    房间的灯已经熄了,是陈一鸣关的,关灯之前也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屋里陷入黑暗,纯白色的天花板也隐匿在黑暗之中,显得漆黑一片。

    但二水知道,它是白色的。

    可知道又有什么用?

    没人愿意来看,那它就是黑色的。

    整整一夜,二水都没合眼,凌晨的时候涩得不行的眼皮才将将合上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去学校了。”

    清早,当二水被陈一鸣收拾时的动静惊醒后,收到了李飞这样一句话。

    终于要来了,该躲的始终躲不掉。

    二水沉默着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爸,要不我和你一起送二水回去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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