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坛子,缸缸,就说不经使了。”郭员外说,“那块塔子,你们一满都晓得,浪么作实2,它都要倒嗲。”
“这块人,”李茂盛说,“往往要迷倒一窍。”
“事后一想,”张端公说,“才晓得这些都是劫兆。”
“我就明不穿,郭公子浪加精灵一块人。既然看到是军兵来了,还紧倒得儿间爪子?”李茂盛对钱,相当敏感,他又想到了钱的份儿上去,一定是郭公子,想在军兵身上敲几个钱。可你郭公子也不想一想,老鼠子打猫儿的主意,硬是要钱不要命了嗦?“你咋把他们的东西想得下来吧?”
“想啥子东西哦?环盛要弄块瞎求说。”郭员外心头一点不通泰,“我是起好心,喊他们抓紧时间几下把船修好,方便行人,正在修船的时候,碰上了军兵。”
“反过来说,还是你们失误了。”李茂盛说,“修船摆渡,那是很忌讳的事情,没有说择一块日子,早一天迟一天都没得这场事。”
“说得哦,这又背得开张法式。”张端公说,“简简单单把船修一下,择啥日子咹?不可能打一块屁也要择块日子吧。”
“张端公,嫑说浪多了。”李茂盛历来嫉妒张端公,只要张端公一开腔,他总是要打他官腔,“人都整来摆起了,还有啥子争辩呐?”
“说去说来,还是怪老天爷。”王铁匠说,“他一点不长眼睛。”
“老天爷,”周大爷说,“他管你啥子闲3事哦?”
“我求都不肯信……”郭员外气来眼泪长淌,项桩耷起。“我郭金山这屋人,究竟做了啥子缺德事嘛……”
“郭老爷,世间上没得后悔药卖。”李茂盛翻起眼睛睥视了郭员外一眼,“说难听点,命就纵块长起得。”
“你们嫑得,不仅令郎和媳妇儿……还把人家谭木匠也……也诖误了得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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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娄底底:从底部。2作实:结实。3闲:读寒。
“啥子咹?还有谭木匠?”李茂盛假意惊讶起来,“那这块事情当真整得太大了。”
“龟儿子砍脑壳的军兵些呀,砍脑壳的军兵些呀,你们咋个儿要在流沙堰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呀……”郭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