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吓心慌求,全都忘了。”
“不管做啥子事情,保持镇静是关键。像你平时收鬼的时候,那就对了。其实,我也做得很仓促。黑林巴沙,根本嫑得那家伙住在哪间屋子头,进去也要现寻……”
“管他了,或许下次就有经验了。”张端公说,“这回子要拿慰你呀。”
“拿慰?说到哪里去了?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。”
“有些话不好说,你舅舅的事希望你理解……”
“肯定理解。”
“这合儿准备把哪里去?”
“东岳庙噻。”
“你也住在里头?”
“是噻,刚刚落屋就被吆来维修城墙。”陈纸匠解释说,“擦黑时儿才走拢城里头。”
“怪求不得1。”张端公说,“是说没有看到过你。”
“来,我们把铡刀一起摔得桥洞底下。”陈纸匠说,“留着它,明瓦些用2。”
张端公与陈纸匠说着话,一同回到了东岳庙。
厢房内,民工们一个挨着一个,尽都躺在只铺了些簿簿稻草的地上。快半夜了,还有许多人在称唤、咳嗽……张端公找到自己的铺位,打开铺盖把自己裹了起来。他想起刚才的事情,心头胆怯怯的,翻来覆去老是睡不出。可陈纸匠不一样,他十岁失去爹娘,十二岁给火炭儿老板做小工,十六岁到造纸作坊当徒儿墩。做过展笨3,吃过苦头,四海为家,搞惯了,刚一躺下,就扯起噗鼾来4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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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怪求不得:难怪。2明瓦些:明晚上。3展笨,展,读zháng,,意为厚,重。展笨,费力的事。4噗鼾:呼噜。
b:普通
上头打个屁,底下唱台戏。
县大老爷要喊维修城墙,村上的里长粮长们,尽都很卖力。不到下午,县城四门,就来了许多民工。他们有的挑着箩筐,有的推着车子,有的背着背篼。随身带着箢篼、锄头、铁锹和其它劳动工具。也带着晚上睡觉的铺盖、席子,以及罢地铺用的稻草。这些民工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。很多人为了御寒,身上胡乱鼓点麻布、袯襫之类的东西,腰间扎着棕绳、草带,拖巾吊片。就连那些大姑娘,也是很不讲究。几乎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