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,忽然想起几日前去请安时偶然看见的——岳母独自对着枯荷池发怔,手里攥着褪色的长命锁。
他总觉得,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岳母大人,今日的背影似乎格外疲惫。
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,想来如此疼爱苏朝槿的岳母做出这个决定,一定是思量了许久。
若真如岳母所言,那位江州巡抚嫡子品貌俱佳,于缠绵病榻的苏朝槿确是难得良缘。
景城苏家作为涿州苏氏分支,能将两个女儿留在身边教养至今,苏儒朔不知挡了多少世家联姻的帖子。
而今苏氏门楣在五姓七望中摇摇欲坠,这位家主鬓间骤生的白发,想来不单是为女儿的病。
客厅里陷入了安静。
许舟站了一会儿,看了眼圈红红的苏二小姐一眼,不知该如何安慰,正要斟酌措辞。
“姐夫……”苏朝槿泪珠在烛光下碎成星子,“你可以实话告诉我吗?林妹妹当真能与宝玉厮守终生?”
许舟沉默片刻,低头盯着脚下青砖:“当然,我既执笔,自要给他们花好月圆。林妹妹会看着孩儿们放纸鸢,宝玉替她描眉点唇……”
“姐夫的故事,总是这么一个结局,”
苏朝槿噙着眼泪,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道:“姐夫,你给我讲的故事,结局总是幸福美满的。可是,朝槿能听出来,故事从一开始,就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……”?
她忽地轻笑,像枝头将坠的雪,“朝槿知道的……林姑娘不会有好的结局的,她体弱多病又多愁善感…… 恐怕最后绛珠仙草还是会泪尽而亡……”
“二小姐多虑了,这其实是一种写作手法,叫哀景衬乐情。”
许舟打断她的话,认真的看着她道:“二小姐不要乱想,林姑娘的病一定会好起来,最后也肯定能和宝玉在一起。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……”他拾起案头干枯的夕颜花,“就像这花儿,我偏要写它夜夜重绽。”
苏朝槿怔怔望着他掌心残瓣,许舟沉默了一会,握紧拳头将干花碾碎:“看来二小姐确实在这深宅大院里呆得太久了,是该出去透透气了。明晚……”
许舟顿了顿:“我陪二小姐一起去,我倒要仔细瞧瞧,那位江州来的‘宝玉’,到底配不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