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!你为什么这么迂腐?!”褚立行跳脚,“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,作为商人,你未免洁癖太多!”

    今天这顿饭反正是吃不安稳了,褚嫣往椅背里一靠,抱着手臂,眼中染上嘲弄。

    “二叔倒是胆大,所以吃的嘴角流油,省下来的拆迁款预算指不定要进谁腰包……”

    褚立行一个叉子摔过去,落到褚嫣的盘子里,铿锵一声激响,严秀丽被吓得叫出来。

    “褚老二!你冲谁呢!”

    褚嫣这回不再惯着,反手掀了面前的餐盘,褚立行正好坐在对面,胸前被溅上星星点点的油污。

    “你急什么?二叔,你敢说自己这些年来手脚干净,没做过任何对不起集团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褚嫣的音色冷静克制,比跳脚的褚立行更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。

    褚立行喘着粗气,却不说话,用愤怒掩饰心虚。

    褚嫣今天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,既然要整顿,那就该趁热。

    “二叔,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这家钉子户,如果我能用预算以内的成本说服他们搬迁,同时不动用任何违法违规手段,那就说明你在项目中决策错误,我要你暂停集团日常工作,接受专项审计调查,”褚嫣停了停,补充,“当然,审计团队由我来指派。”

    褚立行眯着眼,只冷笑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“怎么?二叔不敢?”

    “你少用这种激将法!你一个丫头片子,懂什么公司运作,懂什么财务管理,需要你来替你爸开我的刀?”

    褚立行阴森森转向褚耀邦,“大哥惦记着继承人接班,早说就好,不必派这疯丫头来羞辱我!大不了我辞职!从此以后,我褚立行跟江褚集团没有半毛钱关系!”

    褚嫣寸步不让,提防着餐桌上任何人掉进褚立行的语言陷阱:

    “二叔不用这样以退为进,说得倒像是长房欺负二房,这不是叫爷爷为难吗?回头褚家真落下个为争家产兄弟阋墙的骂名,奶奶在天之灵恐怕也难安心。

    “只要二叔能证明自己的决策无误,是我和父亲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,那二叔仍旧能坐稳如今的位子,父亲也会如二叔所愿,更加信任您,这不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