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沿途的电线杆上张贴的小广告,给这片没有吃到时代红利的落后聚居区保留存在过的痕迹。
齐羡禹蓦地想到一个词——尸横遍野。
经历千禧年的城镇变迁与经济发展,到如今的信息产业蓬勃起步,这么多年了,齐羡禹不太明白江城市政领导是怎么想的。
早他妈干嘛去了?
怎么到如今才想起这座一线城市里还有这样一片阴沟地带。
齐羡禹从小在这里长大,在他高中时代,站在村后的土坡上,可以看到江湾cbd恢弘震撼的城市夜景,也可以看到自己头顶缠绕不清的黑色电线。
他在这种巨大的贫富悬殊里,体会到一种荒诞的幽默。
但可能是为了逃避现实,他从来不写任何表现时代夹缝、边缘群体、生存困境的现实主义文学。
他只写浪漫迤逦的东方幻想故事,他在那些奇异志怪的人神妖魔世界里找寻自己的精神港湾。
齐羡禹从小和继母刘玉梅的感情就不深厚,父亲一死,刘玉梅巴不得独占房子,更加挤压齐羡禹的生存空间。
好在他能写书。
好在他写的那些东西竟然挺受市场青睐,替他挣了点钱。
不过这些刘玉梅都不知道。
停好单车,他想着,今天要是跟江褚集团谈不妥,索性代表刘玉梅把字签掉算了。
折腾到现在,不过就是刘玉梅带着孩子独自生存,没有安全感,实在不行,他就向她摊牌,自己目前赚的钱,已经够替欢欢买一套城东学区房,不必她在这里死乞白赖当钉子户得罪人。
门打开,刘玉梅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欢迎继子回家。
“快进来!江褚集团的人还没来,你陪欢欢玩一会儿,妈去给你弄点早饭。”
“不用,我在学校吃过。”
齐羡禹淡声拒绝,刘玉梅有点尴尬,手在衣服下摆搓了搓,没意义地重复,“噢…吃过了啊。”
刘玉梅进厨房端了茶出来,外面传来粗暴的敲门声,吓得她应激般抄起桌角洗衣服用的棒槌。
齐羡禹不赞同地看她一眼。
不过他去开门时,也换上了充满防备的冷脸。
打开门的瞬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