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船漆。
女子抽回手的动作像受惊的雀儿,颈间璎珞随着急促呼吸起伏:\"民女苏氏,在城南开着胭脂铺\"话音未落,巷口传来骏马嘶鸣。
五匹枣红马泼剌剌冲散人群,当先骑手扬起的马鞭梢头,分明系着海龙帮的蓝绸标志。
俞通源的笑声就是在这时破空而来的。
他反手将铁胎弓挂回马鞍,玄铁护腕磕在鎏金马镫上叮当作响:\"好个算无遗策的李参议,倒叫个胭脂幌子晃花了眼。\"说着故意抬脚踢飞颗铜钱,那钱币旋转着掠过李明鬓角,正落在苏娘子绣鞋尖前。
李明耳根发烫,弯腰拾钱的瞬间瞥见苏娘子裙裾下若隐若现的牛皮短靴——与晨间那个\"侍女\"的制式分毫不差。
他借着起身的动作贴近半步,果然嗅到对方袖口若有若无的硝石味,那是火器营匠人才会沾染的气息。
\"俞将军说笑。\"李明将铜钱轻轻放在苏娘子掌心,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她掌纹,\"苏掌柜的胭脂铺,上月可是纳了双倍商税。\"他故意把\"双倍\"二字咬得极重,满意地看着女子睫毛微颤——这正是他新政中针对可疑商户的稽查条款。
暮鼓声从钟楼传来时,三辆装满暹罗香料的牛车吱呀呀驶过石板路。
苏娘子退进阴影里的步伐看似慌乱,实则恰好避开牛车上垂落的苫布绳结。
李明装作整理披风,袖中暗袋里已然多了张字条,火漆印上的海龙纹正在暮色中狰狞。
\"报——!\"驿卒的惊呼撕裂了渐沉的夜色。
浑身湿透的传令兵扑跪在青石板上,怀里紧抱的防潮竹筒裂开细缝,咸腥的海水正顺着裂纹汩汩外渗:\"禀参议,戌时三刻潮信突变,三艘福船在鹿耳门触礁\"
李明展开急报的手指稳如握笔,但俞通源瞧见他颈后青筋突地一跳。
沾了海水的桑皮纸上,原本工整的货品清单被晕染成模糊的墨团,唯有\"锡兰肉桂二百担全损\"几个字清晰得刺目。
晚风卷着咸味掠过屋檐,白日里茶盏中浮动的金边茶沫突然闪过脑海。
\"即刻点二十轻骑。\"李明将急报按在俞通源掌心,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苏娘子来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