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虎蹲炮熔成铁水。\"不可!\"他夺过铁钳从熔炉中抢出半截炮管,\"这些残骸要送去给农具坊做模具!\"飞溅的铁花烫穿锦袍,在手臂上烙出与令牌纹路相似的伤痕。
子时的梆子声混着海潮传来,李明站在堆满账册的阁楼上,看着苏娘子指挥妇人将最后一批药棉搬上牛车。
她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换成了桃木钗,却仍将月光折成利剑,劈开浓稠的夜色。
当那双染着茜草汁的手无意抚过车辕刻痕时,李明忽然觉得喉头发紧——那刻痕是他半月前试制新式马车时留下的齿轨雏形。
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。
当俞通源带着缴获的暹罗王旗踏入城门时,李明正在茶汤沸腾的雾气中凝视沙盘。
代表商帮的檀木筹码与代表水师的贝壳纠缠在琼州湾,而新插上的那枚铁制筹码,正泛着与螺旋膛线相似的冷光。
\"报——!\"驿站快马踏碎晨露,信使背上插着的三支翎羽沾满黄尘。
李明展开信笺时,怀中的螺旋铁片突然变得滚烫——应天府米价暴涨的消息像柄淬毒的匕首,正正插在标注着漕运路线的羊皮地图中央。
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,李明站在商业集市的牌楼下。
本该摆满稻米的摊位堆着南洋香料,绸布庄掌柜正将\"江南春蚕死尽\"的告示贴在门楣。
巷口传来孩童哭闹声,他循声望去,看见抱着空米袋的妇人正将最后支银簪塞进当铺窗口——那簪头的并蒂莲纹,与战船上染血的商旗如出一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