胳膊的汉人工匠对视一眼,突然抄起刻刀在摔跤场围栏上雕起草原奔马图,木屑纷飞,发出簌簌的声响。
巴图尔腰间的银刀鞘突然映出星象图的纹路——昨夜他潜入工坊想破坏彩楼时,曾亲眼看见磁石碎片在月光下拼出契丹文的“和”字。
“大人!”杨士奇气喘吁吁挤过人群,手里捧着被茶汤浸湿的《四夷司章程》。
泛黄纸页间夹着的桑皮纸残片正与彩楼飞檐上的骨笛产生共鸣,某种类似梵唱的音律,如潺潺流水般,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。
李明接过章程时,腕间焦痕突然灼痛——磁石裂纹正在他皮肤下蔓延成星盘刻度,那灼烧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。
“诸位可知这彩楼地基埋着什么?”李明突然提高声音,指尖划过章程上晕染的朱砂印。
三十六面铜镜同时转向,将阳光聚焦在彩楼底层某处。
青砖缝隙里渗出点点金芒,竟是三年前色目商队进献的占城稻种,此刻已抽出嫩绿的新芽,一股清新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弥漫开来。
陈敬斋的笏板“当啷”落地。
老翰林踉跄着扑向彩楼立柱,枯瘦手指抚过那些交错着汉隶与西夏文的雕花,“至正二十三年应天府学重建时的主梁”他浑浊的眼底突然泛起水光,“原来那时就有胡匠参与榫卯制作。”
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,巴图尔突然扯下包头巾。
这个曾带人火烧四夷司文牍库的汉子,此刻盯着摔跤场围栏上新刻的汉文祝词发愣。
他腰间银刀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刻着蒙汉双语的木匕——正是昨夜那个被他打晕的汉人小吏偷偷塞进的。
“大人!墨模和唐卡融合成功了!”某个满脸墨渍的徽州匠人突然高举画轴冲出人群。
展开的宣纸上,文殊菩萨的狮吼竟化作歙砚上的浮雕云纹,而菩萨手中的智慧剑正刺穿某个西夏文字的偏旁。
围观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,几个原本冷着脸的礼部官员开始偷偷擦拭眼角。
李明悄悄按住腕间灼痛的焦痕,磁石裂纹此刻已蔓延到手肘。
他转身看向彩楼最高处那面锦缎,苏绾绾昨夜用金线绣的星象图正在晨风中若隐若现。
当三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