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显露出蜂窝状的脆弱结构。
李明从船模舱室取出个陶罐,掀开蜡封时涌出的却不是酒香:\"烦请老丈尝尝这个。\"暗红色液体倾入青瓷碗的刹那,二十三个匠人腰间的铁器同时发出共鸣,那共鸣声清脆悦耳,如同美妙的音乐。
老匠头喉结滚动着咽下液体,皲裂的嘴唇突然颤抖起来——这是他喝了四十年的桐油,此刻却混着某种灼热的清甜。
盐仓外传来芦苇折断的脆响,守夜的传令兵靴底粘着新鲜泥浆,那泥浆散发着泥土的芬芳。
当最后粒磁粉从船模桅杆滑落,江对岸某座深宅里的更漏恰好滴下第一百零八颗铜珠,穿灰鼠皮袄的男人揉碎手中信笺,纸屑飘进暖阁时,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波斯猫,波斯猫发出“喵喵”的叫声。
黎明前的铁匠铺腾起黑烟,那黑烟如同黑色的巨龙,在空中翻滚。
淬火池里漂着半截《天工开物》的残页。
年轻铁匠攥着扭曲的齿轮模具退到墙角,五个戴牛皮护额的汉子正抡锤砸向铸铁台,火星溅在浸了桐油的茅草堆上,瞬间燃起半人高的青紫色火舌,火舌发出“呼呼”的声响,炙烤着周围的空气。
\"你们敢!\"年轻铁匠的吼声被金属碎裂声淹没。
他扑向被掀翻的鼓风机时,后腰突然撞上冷硬的物件——公会头目镶着翡翠的烟杆正抵在他脊椎第三节,檀香混着威胁喷在耳后:\"黄口小儿也想改祖宗之法?\"
三百步外的燕子矶码头,李明正弯腰查看蒸汽轮机模型,忽然听见风中飘来断续的铜锣声,那铜锣声清脆响亮,仿佛在传递着某种危险的信号。
他沾着磁粉的手指在模型齿轮上顿住,三颗铁珠顺着袖管滚落,在青石板上摆出歪斜的八卦图形。
\"东南巽位有变。\"科学院学者捧着浑天仪追过来,镜片后的血丝在晨光中清晰可辨。
李明已解下官服玉带扔给侍从,玄色中衣被江风灌满时,活像只扑向火场的雨燕。
铁匠铺的梁柱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那声音低沉而又压抑,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。
公会打手把淬火用的硝石粉撒向火堆,爆燃的蓝焰瞬间吞没挂在墙面的《营造法式》图谱,蓝焰发出“噼里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