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照:“官老爷,这纸片子比铜钱轻飘,泡了鱼血还能用么?”
“老丈且看。”李明将新币浸入鱼篓,浸血的纸币上突然浮现出参须状金纹,“辽东参丝遇血则显,这枚您尽管拿去钱庄兑盐引。”话音未落,隔壁布摊传来嗤笑,有个扎靛蓝头巾的妇人抖开钱袋,三百枚旧钱叮叮当当砸在砧板上:“俺们小本生意,可经不起三天两头换秤砣!”
斜刺里突然伸来竹竿挑走新币,卖菱角的小伙子弹着币面嗤笑:“去年朝廷说磁砂钱永不贬值,结果呢?”他指着对街当铺门前丈余高的旧钱堆,“俺表兄兑了二百贯磁砂钱娶亲,如今只够买口薄棺!”
李明正要开口,怀中的浑天仪突然震动。
他借口如厕拐进暗巷,见磁砂指针直指河面画舫——舫窗里闪过半张脸,正是早朝时打翻镇纸的老主事。
那画舫吃水线深得反常,船尾渗出的淡紫色液体,竟与虎符上渗出的参汁如出一辙。
暮色初临时,官署后院的磁砂窑突然腾起七色烟。
李明将新币模板塞进夏元吉手里时,发现对方掌心结着层淡蓝晶粒。
“这是今早钱庄地窖刮来的磁砂粉。”夏元吉声音发颤,“下官用新式算盘重核了库存,应天府八成磁砂……恐怕早被替换成了倭矿。”
窗外忽有马蹄踏碎磁砂路,侍卫呈上的密函里裹着半片参须。
李明对着烛火展开信纸,磁砂墨水写就的字迹正在逐渐消失,唯有钱庄暗纹在参汁涂抹下愈发清晰,宛如一张逐渐收拢的蛛网。
七月初八的应天府飘着铁锈味的细雨,李明踩着朱雀桥头新铺的磁砂路,腰间玉坠被怀里揣的辽东参片激得嗡嗡作响。
转过绸缎庄彩楼时,他瞥见钱庄飞檐下挂着串铜钱风铃——那些本该是深褐色的开元通宝,此刻泛着诡异的靛蓝。
\"贵客请用山楂水净手。\"钱庄学徒递来的铜盆里漂着暗红色絮状物,李明用指甲挑起一缕,参须状的纤维在磁砂腰牌照射下竟渗出金线。
账房珠帘哗啦一响,钱庄老板周世昌晃着鎏金算盘踱出来,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与柜台旧钱碰撞出闷响。\"李大人这新钞轻飘飘的,倒让老夫想起前朝宝钞。\"他捏着李明递来的纸币对光端详,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