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指印,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?
“融煞”更邪乎。在地宫里,烛火忽闪忽闪的。尉迟绛按照要求,把子时露滴进皮影的裂隙里。贺兰婆也在旁边,割开自己断指,把血滴进陶瓮里。这刚一滴进去,就听“哗啦”一声,梁柱上突然掉下千百片带血的驼皮。紧接着,六道黑影从葬影里钻了出来。最后面那个皮灵,“嘶啦”一下撕开表层,好家伙,露出的蜕皮面孔和族谱插图上的一模一样。这皮灵嘴里喊着:“该偿命了。”说着就扬起骨鞭,朝着贺兰婆面门抽过去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青铜皮影突然迸发出青光。尉迟绛低头一看,自己掌心竟然浮现出驼铃纹。这时候她才明白,母亲难产时留下的血书是什么意思——原来尉迟血脉,天生就是葬影的容器。
到了最后“焚龛”。在沙暴肆虐的祭烽遗址那儿,尉迟绛咬咬牙,把祖传葬影一股脑儿地投进地火里。这时候,青铜人形“嗖”地从流沙里升起来,四十九道怨魂随着狂风,竟然凝成了海市蜃楼。正这时候,贺兰婆的尸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,一下子抱住皮灵,“噗通”一声就跳进火海了。这一跳,她空荡的左袖管里掉出半枚骨钉。您猜怎么着?这竟然是尉迟先祖用商旅喉骨炼化的镇魂钉。
后来啊,晨光慢慢刺破蜃气的时候,十二具葬影都化作了灰烬,渗进了流沙里。尉迟绛把最后半枚骨钉也沉入黑水河。这时候,水面倒影里的皮灵就这么渐渐消散了。您再看牧羊人兀术叔,他在烽燧那儿收起羊鞭,独眼的地方不知道啥时候,竟然生出了像皮影一样的透明薄膜。这故事啊,可真是让人忍不住打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