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川在风箱底部摸到个暗格,从里头掉出一本浸满机油的《往生录》。翻开第 47 页,上面记载着个诡异的仪式,说是要在中元夜用风箱熔炼七种金属,把附身的冤魂引入特制钢坯里。泛黄的纸页里还夹着张现代便签,那字迹跟江临川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,写着「子时三刻,引魂入铁」。
眼瞅着就到中元夜了,那天晚上暴雨倾盆,车间地面的积水就跟油锅里的油似的,“咕噜咕噜”直翻腾。江临川咬咬牙,把钨钢锭塞进风箱。这刚一塞进去,那铸铁格栅“嗖”地伸出几十双焦黑的手臂,“嘎吱嘎吱”就把钢锭捏成了个扭曲的人形。江临川赶紧看测温仪,好家伙,风箱内部温度达到 1700c,可铭文那儿的温度却是 -196c,这温差也太邪乎了。
等第五块合金投进去的时候,整个车间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嚎,就跟有无数冤魂在喊冤似的。通风管里“呼呼”往外涌裹着煤灰的幽魂,裴雪舟的防护服也不知道咋的,突然就起火了,后背还被灼出「丙戌」字样的烙印。江临川急中生智,抓起父亲留下的铜哨就吹响了。嘿,您还别说,那哨声竟然凝成了实体银丝,“嗖”地一下就把最凶戾的幽魂拖向了熔炉。
当最后一块陨铁开始融化的时候,风箱“轰”的一声炸开了。漫天的铁雨里,竟然浮现出 1942 年的幻象。您猜怎么着,那个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竟然是江临川的曾祖父。就见他曾祖父亲手把哭嚎的活人推进熔炉,那风箱铭文竟然是用人血混合水银浇铸的,这也太残忍了。
这时候,账房幽魂从铁水里慢悠悠升起,手里的铁算盘“叮当、叮当”直响,还说:“江家血脉就是最后的祭品。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裴雪舟眼疾手快,抄起整瓶液氮就泼向风箱。这一泼不要紧,极寒之下激发出铭文真正的形态,竟然是一道镇压恶鬼的茅山符箓。
江临川也不含糊,扯断颈间祖传的八卦吊坠,那铜钱就跟子弹似的,“噼里啪啦”全嵌入风箱齿轮。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金属哀鸣声中,三千道幽魂化作钢水冲进暴雨里,把厂区地面蚀刻出一个巨型往生咒文。最后消散的是江临川的曾祖父,他在汽化前还指了指车间顶棚。
等到晨曦穿透彩钢板的缝隙,照亮了横梁上父亲留下的钢印:「铸铁镇魂终有尽,以血破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