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雨下得那叫一个大啊,花荷开着车,一脚踩下刹车,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跟疯了似的来回摆。省道s217公路在暴雨里,就像一条黑色的大蟒蛇扭来扭去。花荷正开车呢,冷不丁从后视镜里瞧见个橘色反光,吓得她一哆嗦,浑身发冷。为啥呢?那是施工队安全帽上的荧光条啊,可这段路三年前就完工啦!
副驾上的实习生小陆,瞧见花荷脸色不好,赶紧递过去个保温杯,说:“荷姐,你脸色好差。”这话音还没落呢,车载电台“刺啦”一声,爆出刺耳的电流声:“特别报道,2019年省道三期工程事故遇难者家属集体诉讼”花荷“啪”地一下就把电源给关了,指甲都掐进方向盘的真皮套里去了,那真皮套上还刻着“金鼎路桥集团二十周年纪念”呢。
就在车灯扫过路肩的那一瞬间,小陆突然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声音特别短促。花荷扭头一瞧,嘿,沥青裂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,在暴雨的冲刷下,慢慢汇聚成七个歪歪扭扭的数字:。花荷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她可太清楚了,这就是她爸花振国从监理变成植物人的日子。
第二天,花荷跑到养护站找值班员老吴。老吴嘴里叼着个烟斗,慢悠悠地推开档案室的铁门,说:“当年施工记录?早跟着钱总升迁带走喽。”说着,他那满是老人斑的手指头,指着墙上的工程合影,说:“你看,这七个穿橙黄工服的男人,站在没凝固的沥青路面上,中间戴金丝眼镜的,就是当年鼎盛时期的钱世昌。”
花荷拿手机正拍照片呢,巧了,屋顶漏水,“吧嗒”一滴正好滴在照片边缘。这水渍一晕染开,嘿,照片里竟隐隐约约浮现出第八个模糊的人影。老吴吓得烟斗“啪嗒”一声掉地上了,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这是李茂山!他老婆难产那晚,他偷开压路机去医院,结果”这老头话说一半,突然不吭声了,为啥呢?因为花荷背后的窗玻璃上,正慢慢浮现出一道道血痕,就像无数指甲在抓挠一样。
到了晚上,暴雨慢慢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,花荷正睡着呢,被短信提示音给吵醒了。她打开手机一看,是父亲病房的监控画面。这一看可不得了,植物人的父亲手指正一板一眼地敲着床栏呢,三短一长,嘿,这不就是工程队当年约定的“紧急停工”暗号嘛!
花荷接着就跑到公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