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都快十一点五十啦,你瞧那雷伊然,蹬着高跟鞋“噔噔”就冲进电梯了,她手上还留着项目策划书的油墨味呢,顺便对着电梯的金属门整理了下自己那栗色的卷发。她住的地儿在“明辉大厦”顶楼天台加盖的玻璃房,这大厦还是九十年代建的,总共二十六层。为啥住这呢,还不是因为租金便宜得离谱,就跟个啥隐喻似的。
电梯“嗡嗡”往上升,到二十四层的时候,“哐当”一下突然停住了。冷风“嗖”地从门缝里钻进来,那味儿,铁锈跟青苔混合在一起,腥得很。雷伊然赶紧掏出手机,这手机屏幕里啊,竟然倒映出身后有个白影飘过去。她吓得一哆嗦,猛地转身,好家伙,就看见电梯广告屏里那个整容医院广告在来回放,那模特的笑容,裂得那叫一个诡异,跟要吃人似的。
正害怕着呢,“叮——”二十五层的按钮自己亮了。
等电梯到了顶楼,雷伊然出了电梯,就发现天台铁门的锁链不知道啥时候被人换成浸水的麻绳了。这可把她惊到了,为啥呢?原来上周刚搬进来的时候,房东赵文斌叼着个烟斗,神神叨叨地说:“这铁链可是请龙虎山道士开过光的哟!”再看现在,麻绳末端系着的铜铃,在夜风里一动不动,就好像被啥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。
她推开门,“哟呵”,三十七个蓝色塑料桶一下子撞进她眼里。这些桶半人多高,东倒西歪地堆成个怪模怪样的塔。月光照在桶壁上,泛着冷冷的青光。雷伊然记得昨天这儿就几个空桶啊,咋现在多了这么些?正纳闷呢,又瞧见桶堆前有个穿碎花裙的少女,背对着她蹲在那儿,乌黑的长发垂在地上,看着就像蛇在爬一样,吓得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“请问”雷伊然刚想问问这是咋回事,那少女冷不丁转过头来,妈呀,她的脸就像一团在蠕动的马赛克,然后还把手指插进桶盖的缝隙里,发出那种让人牙酸的刮擦声,雷伊然差点没被吓晕过去。
这一吓,雷伊然往后踉跄一退,“哐当”一声撞倒了一个水桶。浑浊的液体“哗”地流出来,几张泡发的宣传单黏在她小腿上,上面写着“青藤中学2007级优秀毕业生苏小曼”。这一下,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,雷伊然一下子想起当年盛夏的事儿。那年啊,她和闺蜜陈慧把苏小曼堵在更衣室,她当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