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镜下一看,竟是布满藻类的喉骨碎片。档案室角落的混凝土块突然“啪”地剥落,露出半张镶嵌着贝壳的女性面孔。
清洁工张阿婆一边擦着供桌上三支断裂的簪子,一边念叨:“小娟姐当年才十九岁。他们把她推进浇筑口时,簪头牡丹花还扯掉我一块头皮。”老人掀起灰白鬓发,溃烂的头皮上长着绒毛状藻类,“现在这些水草,都是姑娘们的头发变的啊。”
这时候,李莉的潜水镜开始自动渗水,镜片上浮现出1978年的场景:三个穿工装的女人被铁链锁在钢筋架,藻类从她们口鼻喷涌而出,把那些男人拖进疯狂滋长的绿潮里。混凝土倾泻而下的瞬间,李莉看清其中戴牡丹簪子的女人,和自己长着相同的泪痣。
项目组撤离那天,气温“嗖”地就降下来了,湖面结出祖母绿冰层。李莉在冰下看到三十七具悬浮的女尸,藻类从她们眼窝蔓延到冰面,拼出“血债血偿”四个大字。这时候,王瘸子的假肢突然像生根一样扎进码头木板,藻类顺着血管爬满他全身,把他变成了个怪吓人的人形藻礁。
引水闸门自动开启,李莉倒是挺平静,直接走进操控室。藻类从她耳道钻出来,温柔地缠住闸门齿轮,千岛湖水夹着混凝土碎屑“轰”地奔涌而下,把下游正在建设的度假村给吞没了。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她溶解的脸庞——墨绿发丝间三支牡丹簪子正缓缓绽放。
三个月后,新入职的监测员在湖底打捞出刻字铜铃。附着的藻类自动组成文字:千岛湖水文监测站诚聘女性工程师,包食宿,七年轮岗制。这事儿,你说邪门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