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采藕塘,这事儿啊,就从这采藕塘开始说起。
那天,荷花走进了这满是腥臭淤泥的藕池。您猜怎么着,她刚进去,那池子里四十九根枯荷,就跟有人指挥似的,齐刷刷地转向了她。这藕池可是荷花她爹荷大勇承包的,可半月前,荷大勇就溺死在了这藕池中央。打那以后,这塘泥里啊,就老是翻出带着牙印的藕段,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这时候,穿胶皮裤的帮工李长庚,从泥浆里费劲地拔出腿,那裤脚还粘着暗红的絮状物呢。他老远就喊:“荷花姐!”然后跑过来,说:“东头三号塘又漂腐藕了,这回还缠着这个。”说着,他抖开一块塑料布,好家伙,半截泡胀的女式银镯卡在藕节里,内侧还刻着“秀娥 1998”。
荷花伸手摸了摸那腐藕的断面,黏糊糊的,还有丝状物。这些藕丝本该是雪白的,可这会儿却泛着铁锈色,在太阳底下瞧着,就跟凝固的血脉似的。这荷花突然就想起村头神婆赵翠娥说过的话,藕丝通阴阳。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又想起父亲捞尸那夜,指甲缝里也嵌着这种红丝。这事儿啊,开始透着股邪乎劲儿了。
后来,荷花拿着那带着怪丝的藕,去了村诊所。诊所里消毒水味和腐臭味混在一块儿,老刺鼻了。老中医陈阿四拿着镊子,夹起那藕丝,放在显微镜下一瞧,眼睛瞪得老大,山羊胡也剧烈颤抖起来,大声说:“这不是植物纤维!”他接着又说:“去年张木匠上吊用的麻绳,被解剖时喉管里就有这东西。”这可把荷花吓得不轻。
荷花心急火燎地冲回藕池,在父亲溺亡的地方,拿起铁锹就开始挖。刚挖没几下,铁锹就撞到了硬物。就在这瞬间,十八根藕丝“嗖”地一下,缠住了她的手腕。荷花吓了一跳,赶紧扒开污泥,这一看,差点没把她魂儿吓飞咯!半具女尸嵌在交错的藕节里,那溃烂的皮肉里,还钻出密密麻麻的藕芽,心口上还插着把生锈的采藕刀,再仔细一瞧,刀柄上刻着荷大勇的名字。
荷花又看了看尸体颈间的银镯,跟之前塘泥里发现的那半截,严丝合缝。这时候,荷花想起县志里记载的事儿,1998 年有个采藕女工林秀娥失踪了,家属领回空棺那夜,荷塘开了九十九朵并蒂莲。这事儿啊,越来越玄乎了。
没几天,晒谷场的老槐树上,吊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