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云河酒厂啊,打从暮色降临起,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儿。
何娜站在青灰色的砖墙前,仰着头,死死盯着那块斑驳的“云河酒厂”招牌。这酒厂是她父亲猝死后留给她的,在这暮色里,就跟个蛰伏的巨兽似的。那蒸馏塔的铜管,歪七扭八地盘踞着,活像血管。
正这时候,经理张明远搓着手走过来,镜片后头的眼神直闪烁,说:“大小姐,这批高粱发酵得不对劲儿啊,缸底渗出来的水,红得跟血似的。”
话还没落呢,仓库里“哐当”一声,传来金属撞击声。何娜和张明远撒腿就往仓库跑。到那儿一看,搬运工老吴瘫坐在酒缸旁边,眼睛瞪得老大,瞳孔都散了,手指着五米高的橡木桶架,哆哆嗦嗦地说:“白影……一个穿蓝工装的白影,把小李拖进桶里去啦!”何娜踮起脚一瞧,暗红酒液的表面,飘着半截工牌,仔细一看,正是失踪三天的实习生李志航。
何娜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事儿太邪乎了。她让人调出监控录像,画面定格在凌晨2:17。只见流水线上的酒瓶“噼里啪啦”全爆裂了,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聚成了一个狰狞的人形。保安周文斌吓得手直哆嗦,赶紧按下暂停键,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蓝工装,是厂里二十年前的款式啊。”何娜眼尖,发现这人形的脖颈处有个诡异的折角,就好像脑袋被硬生生拧断了一样。
这边监控的事儿还没弄明白呢,品酒师林小曼在化验室“啊”地一声尖叫,疯了似的撞开门跑出来,她雪白的工作服全被红酒渍给浸透了,大喊着:“培养皿里的菌种全变成血块啦!”何娜赶紧捡起滚落在地的笔记本,泛黄的纸页上,用红墨水写着:「1998315 投料口卡住,孙长贵跌入蒸锅,骨渣混入第37批原浆」。何娜一看,这字迹跟父亲书房里的生产日志一模一样。
接着,退休会计赵师傅被人找到了,他正蜷缩在废弃窖池的角落里,啃食着酒糟呢。那模样,眼睛凸得跟灯泡似的,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一样的嘶吼:“他们回来了……灌假酒的都活不成……”何娜从他手里翻开账本,1998年那一页,明明白白列着八笔特殊抚恤金,收款人签名都是颤颤巍巍的“孙长贵”。
何娜正看得一头雾水呢,坐电梯下到负二层,电梯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