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“别睡”字样。凌晨三点,守夜的阿依汗听见驼铃声由远及近,五峰骆驼齐刷刷地朝着月亮跪拜,眼角还渗出沥青般的黑泪。
王教授蜷缩在睡袋里记录见闻,钢笔突然不受控制地在日记本上画满眼睛图案。他想用打火机烧毁笔记本,火苗“呼”地一下窜出三米高,还变成了人形,一个沙哑的女声在烈焰中嘶吼:“叛徒必须血祭沙海!”
丽莎的摄像机自动回放起二十五年前的录像,里面年轻的毛老正把某个昏迷的队友拖向流沙坑,那人手腕上戴着跟王教授同款的欧米茄海马腕表。
沙暴席卷古城的时候,老赵的防风镜里渗进了血水。他瞧见二十七具裹着白袍的干尸在旋风中跳舞,每具尸体脖颈都系着驼毛编织的绳结。他想提醒同伴,可一开口,声带里全是细密的沙粒,还吐出只活蝎子。
小陈握着信号枪就冲进风墙,绿色照明弹照亮了百米高的沙墙。无数半透明的手臂从沙暴中伸出来,把惨叫的小陈拽进了沸腾的沙海。阿依汗抽出英吉沙小刀割破掌心,用鲜血在驼背上画符咒,可领头母驼突然人立而起,前蹄变成枯骨,把他踢下了沙丘。
佛塔地宫入口在月光下显现了,毛老终于认出墙上赭石壁画:二十七具骷髅抬着镶绿松石的棺椁,棺盖上刻着自己年轻时的面容。丽莎的摄像机还在转,镜头里毛老背后站着二十七道黑影,每道影子都握着他当年丢弃的登山绳。
当地宫穹顶坍塌的时候,王教授抱着青铜铃铛狂笑:“报应!当年你切断我的登山绳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落石砸成了肉泥。毛老在崩塌的甬道里拼命跑,怀表永远停在了1985年6月17日凌晨三点——正是他抛弃队友的时间。
流沙漩涡中升起二十七具水晶棺,每具棺内都有完整的人体。毛老看清居中那具尸体的面容时,沙暴一下子就停了。月光下,二十五岁的自己正隔着水晶对他微笑,胸口还插着柄生锈的地质锤。
清晨,沙漠恢复了平静。搜救队在古城遗址发现五具尸体:小陈浑身嵌满绿松石碎片,阿依汗和骆驼骨架都长到一块儿去了,老赵的工兵铲刺穿了自己咽喉,王教授的心脏位置摆着烧焦的日记本。丽莎的摄像机存储卡倒是完好无损,最后三十秒黑屏里一直传来沙粒流动声,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数了二十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