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么个事儿,得从毛乐琪拿到入职通知单说起。三伏天,太阳热辣辣地照着,毛乐琪捏着那张单子,站在了一座青灰色大楼前。铁门上方“慈安精神病院”的鎏金招牌,都爬满了铜绿。她站在那儿,阳光照在背上,可她却感觉有团冰碴子顺着脊椎往下滑。为啥呢?你瞧那门诊楼,所有窗户都焊着拇指粗的铁栅栏,五楼有扇窗后面还晃过一张煞白的脸,一晃就被那褪色的蓝窗帘给吞没了。
这时候,穿深棕色制服的保安老周从门卫室探出头来,他左眼还蒙着纱布呢。老周问:“新来的?先去更衣室换工装,记住晚上查房必须两人一组。”说着就递过来一串钥匙,钥匙上还挂着个桃木小剑,剑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“镇煞”俩字。
毛乐琪进了更衣室,那镜子蒙着层水雾。她正套着浆硬的护士服呢,突然镜面传来指甲刮擦的声音,再一看,水雾凝成了三行血字:1午夜别进204病房;2听见哭笑声立刻背《心经》;3永远别让病人碰到你的头发。好家伙,这可把毛乐琪吓得够呛。
值夜班的宋医生是个儒雅的中年人,白大褂口袋还别着支镀金钢笔。他带着毛乐琪穿过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,天花板每隔十米就垂下一截断裂的束缚带,末端焦黑得像被火烧过一样。
宋医生跟毛乐琪说:“204住着许安平,有严重被害妄想症。他总说看见穿红鞋的护士在窗外飘,其实那扇窗外面是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突然一阵尖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七号病房的门“哐当”一下洞开,枯瘦如柴的吴振业四肢反折成蜘蛛状倒爬出来,脖颈还180度扭转盯着毛乐琪,喊着:“红鞋姑娘等你呢!”宋医生赶紧给他注射镇定剂,转头却发现毛乐琪正盯着自己的影子,灯光下医生的影子居然没有头。
到了午夜巡查的时候,毛乐琪在药物储藏室撞见了值班护士林小蔓。这林小蔓是个圆脸姑娘,正把整瓶安定片倒进粉碎机,哼着童谣,嘴角都咧到耳根了,说:“院长说多吃药才能看见天堂”话还没说完,她突然抽搐着指向毛乐琪身后。毛乐琪一回头,镜面柜门里映出个穿50年代护士服的女人,没有五官的脸贴在她肩头,鲜红的护士鞋还滴着黑血。
毛乐琪在档案室看到泛黄的病历,上面显示1958年有23名患者集体失踪。她又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