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大炉他爷爷刚走,家里正办丧事呢。林大炉跪在松木棺材前烧黄纸,突然就听见棺盖上传来指甲刮擦木头的声响,那声音,“嘎吱嘎吱”的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再看供桌上的白蜡烛,“呼”地一下蹿起三寸高的绿焰,把堂屋墙上“奠”字映得跟鬼影似的,层层叠叠的。
这时候,村长陈国富在旁边往火盆里扔纸元宝,一边扔一边说:“大炉啊,你爷当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棺匠,这守灵的规矩……”话还没说完呢,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。为啥呢?原来棺材底渗出暗红液体,顺着青砖缝蜿蜒成扭曲的人形,就跟个四肢反折的轮廓似的。
堂屋里的六位亲属同时打了个寒颤。林大炉的二叔林满仓突然怪叫起来,再一看他瘫坐的地面,不知啥时候漫出冰碴,裤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。再瞧瞧供桌上爷爷的黑白遗照,那双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西南角,那里站着穿貂皮大衣的开发商周永昌,他正用金丝帕子擦额头的冷汗,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守灵第一夜,林大炉在停棺的老宅闻到一股咸腥味,那味儿,就跟臭鱼烂虾似的。他心里犯嘀咕,赶紧掀开棺盖查看,这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爷爷穿着寿衣的尸体竟在七小时内长出鱼鳞状的青斑,指甲缝里嵌满黑色淤泥。更诡异的是,尸体左手死死攥着半截槐木尺,这可是林大炉今早亲手放进去的陪葬品,此刻尺面刻满歪斜的“冤”字。
这时候,村医赵文彬提着药箱跨过门槛,“哎呦”一声,突然被门槛上几绺湿漉漉的头发绊了个趔趄。他赶紧扶住棺材才没摔倒,却发现掌心沾着黏腻的藻类,他皱着眉头说:“这味道……像是二十年前沉在青龙潭的采砂船!”
正说着呢,屋外传来重物落水声。众人赶紧冲出去,只见周永昌的奔驰车头扎进院中水井,车尾还挂着具腐烂的浮尸。那尸体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的确良衬衫,手腕上戴着的上海牌手表,正是林大炉父亲失踪前戴的那只。这可把大伙吓得够呛,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第二夜轮到周永昌守灵。凌晨三点,林大炉正睡得香呢,突然被尖叫声惊醒。他赶紧冲进堂屋,就看见周永昌正用裁纸刀疯狂划自己的脸,嘴里还嚷着“别缠我”。再看供桌上的香炉,倒扣在地,香灰拼出“血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