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“谢礼贰”,那字体跟冰柜前的血字一模一样。他脖子上的金佛牌突然崩裂,碎片划破了他的下巴。
停尸房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。付佛烘在b - 17柜门发现半片带血的指甲,嵌在缝隙里的工作证显示林素娥竟是器官移植科护士。电脑里被删除的捐赠记录显示,过去三年共有11具“全尸捐赠”遗体,捐赠协议家属签名处都摁着相同的朱砂痣指印。
这时候,冷藏室深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。付佛烘一转身,就看见碎花裙摆扫过拐角。他赶紧追过去,追到二号解剖室,好家伙,整面墙上挂满了还在滴血的心脏。通风管突然掉下一个麻袋,滚出殡仪馆老王肿胀的尸体,他手里还攥着一张器官买卖账单,收款人签名正是副院长。
“第三个谢礼。”一个女人的轻笑从头顶传来。付佛烘一抬头,看见林素娥倒贴在通风管道上,长发垂在他眼前,脚踝的月牙胎记渗出黑血。林素娥说:“当年他们活剖我取器官时,您明明听见呼救声了不是吗?”说着,她的手指插入付佛烘的肩膀,三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——他收钱放行的黑色救护车,后备箱里微弱的拍打声……
清晨换班的时候,人们在值班室发现了昏迷的付佛烘。他手里攥着一枚带朱砂痣的断指,墙上用血写着“谢礼终”。b - 17冰柜空空如也,只留下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姑娘脚边,多了三具胸口开洞的尸体。
三个月后,付佛烘在郊区墓园立了块无名碑。每逢雨夜,守墓人都说看见穿制服的保安蹲在碑前嘟嘟囔囔的,金佛牌碎片在月光下还泛着血光。而市立医院太平间的新任保安总会收到一封信,信封上印着褪色的月牙形水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