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阴影里站着现任院长。
“洪护士还不休息?”护士长鬼魅般出现在门口,白大褂下摆沾着沥青状物质,还假惺惺地说:“夜间输液容易结晶,记得多摇晃。”她转身时,洪野瞥见她后颈,皮肤下竟有黑液流动的痕迹。洪野想起上周猝死的器械科老王,尸检报告显示他的血管里充满未知黑色胶体。
太平间冷气森森的,洪野掀开7号冰柜,里面本该存放的遗体不见了,柜底散落着干涸的黑液结晶。监控显示昨夜03:17所有屏幕泛起雪花,再清晰时每具尸体输液针眼都渗出沥青物质,在地面汇聚成“1999”的数字。
地下药库铁门“吱呀”作响,洪野循着滴水声来到禁闭区,货架上堆满贴着“试验品”标签的黑色输液袋。1999年的进货单显示,院长以抗癌药名义引进的“海生素”,其实是化工厂废料提纯物。泛黄的举报信碎片拼出真相:当年七名死者都是药效试验的“自愿者”,家属签字栏印着相同的紫罗兰指印。
“第八个见证者。”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。洪野抬头一看,林护士倒悬而下,沥青液体正从她七窍涌出,恶狠狠地说:“当年他们给我注射镇静剂,逼我背黑锅时,您明明听见呼救声了不是吗?”她的指尖划过洪野脖颈,1999年暴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——她收钱篡改的护理记录,焚烧室里挣扎的“尸体”……
黎明时分,人们在院长办公室发现七枚黑色结晶,呈环状围绕着他碳化的尸体。洪野瘫坐在堆满证据的配药室,护士服口袋里多了枚紫罗兰指印的胸牌。那袋黑色液体仍在静滴架上摇晃,表面浮现林护士微笑的波纹。
三个月后,洪野到医药监督局当了稽查员。每次有企业送检抗癌新药,样品总会莫名渗出沥青物质。市立医院新采购的输液袋一到午夜就自动鼓胀,监控拍到的黑影轮廓也越来越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