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志松用雪擦着匕首,月光照亮刃口上暗褐色的陈旧血迹——那是他重生那日原主冻死前,在岩壁上留下的最后抓痕。
韩小凤忽然握住他手腕,指尖触到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时才惊觉失态,耳尖倏地红了:\"该包扎了。\"
山风卷着火把的残烟掠过女人鬓角,她低头从棉袄内袋摸出块绣着忍冬花的帕子。
骆志松望着帕角新补的针脚,那是今早巡山时被荆棘刮破的。
远处的狼嚎又起,这次混进了类似鹧鸪的三短一长哨音——正是他教她的报警暗号。
\"其实\"韩小凤的尾音消失在突然袭来的松涛里,火光映着她欲言又止的眸子。
骆志松腕间的血珠滴在帕子上,慢慢洇成一朵歪斜的梅花。
韩小凤指尖沾着三七药粉,在骆志松手腕的勒伤处细细涂抹。
松明火把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,将女人低垂的睫毛映成颤动的金羽。
帕角忍冬花的绣纹蹭过男人结痂的虎口,沾着野猪血的布面洇出暗红纹路。
\"强子偷藏山货的事,七姑婆怕是早知晓。\"她忽然开口,棉线头从齿间扯断时带出半句叹息,\"那年闹饥荒,王瘸子拿麂子腿换他当学徒\"
骆志松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猎枪扳机处的磨痕。
岩洞那截枪管膛线有新鲜刮擦,分明是最近才被人为损坏。
远处祠堂方向飘来的艾草烟突然转了风向,混着松脂燃烧的噼啪声,让他想起重生那夜冰窟里爆裂的血管。
\"明日带老张去冰窖。\"他忽然攥住帕子,染血的忍冬花擦过韩小凤手背,\"得赶在开春前\"
话未说完,老张的铜烟锅已敲响鹰嘴崖的界碑。
暮色里佝偻的身影拖着条麻绳,绳尾拴着三只不断挣扎的竹鼠——这是调解人特有的劝和礼。
骆志松瞥见麻绳系法竟是军队常用的帆缆结,瞳孔猛地收缩。
深夜的油灯将账本晕出毛边,骆志松的钢笔尖悬在\"十二月山货\"字样上方。
墨迹未干的数字突然颤动——第三页与第四页间多出半张泛黄的纸,上面用红墨水记着五笔未标注日期的鹿茸交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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