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役们止步,看向李朗。
李朗迅速看过那文书,目光反而落回到对方身上:“足下便是马逾韩?”
“李县君认得我?”马逾韩问道。
“向日曾闻足下才名。”李朗微微颔首,道:“我从太学出而为官时,听闻太学来了一个新学子,有过目不忘之才。”
他恭维了半句,忽然话锋一转:“今日一见,似乎名不副实!”
马逾韩不回答,继续看着他。
“这文书真假姑且不谈。”
“但凡朝廷官牒,颁布之后,都要先行通告,再层层而下,方见效力。”
“若是行突查之举,则需有御史中丞亦或尚书台加印才行。”
“足下此前白身,突至我县,又突示此书,为自己加特使之身,欲观机密之事。”
李朗摇头发笑:“倘若我应了你,如何向朝廷交代?!”
“说得好,看来你是知道朝廷制度的。”
马逾韩点头,将那封文书收好,从胸口又取出一物。
黄灿灿的,隐约可见龙纹,看得李朗心里咯噔一声。
马逾韩看了他一眼:“有诏。”
两个字,直接将李朗的傲骨打断。
他浑身一抖,噗通跪倒:“臣李朗,恭请圣安!”
周围的县吏、衙役们还没反应过来,一看一把手跪的跟孙子似得,立马跟上。
“准廷尉府特使马逾韩清查并州各处案牍、府库;如有必要,可就地调查其余仓储,行便宜之事。”
念完,马逾韩问道:“李县君,您听清楚了吗?”
“不敢!”
李朗抬起头时,已满脸苍白。
“那便好。”马逾韩收好诏书:“领路吧。”
“天使请随我来!”李朗弯腰带头,将其引入案牍库中。
马逾韩走进库中,问道:“总录在哪?”
“在这!”有案牍看守递了上来。
马逾韩只有独臂,颇不方便,许破奴便两手替他托住。
马逾韩单手迅速翻着,眼睛紧盯书页。
许破奴直瞪眼:不是,你翻这么快,到底看没看?莫非你也不认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