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满目苍凉,看绿植就如吸氧。现在绿色已不稀奇,国道两边郁郁葱葱,是防风林带护着哈密瓜田。时不时能看见戴着花头巾的女人在田间劳作,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,比油画更鲜亮。
她们路过淖毛湖时,听霍雁行说当地是哈密瓜的著名产区。可惜五月中旬,瓜田里只有刚栽种不久的小瓜苗子,稀稀拉拉的绿色都盖不住黄土。
鄯善这里的瓜苗就茁壮多了,开枝散叶,青藤满地,偶尔还能看见吐露花蕊的小黄花。停车休息时,姜南特地找了一会儿,只找到两三个生瓜蛋子,大小和小拇指的指肚差不多。
其实平时也未必有多爱吃,但路过产地吃不到就难免遗憾。姜南叹息着问倪女士,当年在新疆是不是西瓜、哈密瓜吃了个饱。
倪女士只是摇头:“哈密瓜现在是不稀奇,那时候可是个金贵玩意儿。只听说有的兄弟团场向维族老乡学习,在试着种特别甜的‘黄金瓜’,种好了出口给国家赚外汇。”
她想了想,又说有一年建军节,场部奖励了连队几个哈密瓜,是兄弟团场的劳动果实。她是铁姑娘班的积极分子,原本是一定能分到瓜的。可惜当时她请假出去了,天气又热,切开的瓜根本放不住。
“什么要紧事,比吃金瓜还重要?”姜南随口问。
倪女士眯起眼,忽而神情茫然:“不记得了……不过一定是好事情,交关好的那种。”
姜南怀疑地看向她:“你明明都不记得。”
倪女士拍拍胸口,理直气壮:“我心里头有这样的感觉。”
快到吐峪沟附近时,她们终于吃上了新疆的哈密瓜。
两个维吾尔族小孩在路边支了个小摊,摊上切开一个,地下摆了三四个,就这么沉默地坐在热浪滚滚的国道边守瓜待客。
“这么早就有瓜熟了?”姜南惊奇地把车停下。
“熟的,熟透了!”年纪大一点的男孩说,“我姐姐种的瓜,品种不一样,比别的瓜早两个月吃!”
“甜不甜?”
小孩刷的抽出刀,切了一牙递给她:“甜不甜你尝嘛,不甜不要钱!”
一辆大车从背后呼啸而过,烟尘弥散。
姜南盯着嫩黄的瓜肉,就不是这么想尝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