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吧,阿力木江他姨妈。”程成显然和村民都很熟悉,哈哈大笑着回答,“我设定的这套方案的时候,阿力木江就一直在旁边念叨,这个太贵啦,那个太贵啦,买买提还背着银行贷款,阿卜杜拉的女儿明年要上高中,让我一定把成本,压得比你戴的艾德莱斯头巾还薄。”
哄笑声里,他掏出被汗水渍得发皱的小本子,把账目一笔笔算清楚:
“淋洗+排水,包含设备改造,每亩地的成本是两百元。菌剂和有机质,每亩地成本是五十元。脉冲滴灌加ec监控,每亩地成本是十五元。每亩地的总投入是……”
“二百六十五元!”娃娃们放学回家了,一个个高扬手臂,争相抢答。
程成笑着拍挨拍小脑瓜:“实行顺利的话,这一套方案能保住至少七八成的葡萄产量,相当于每亩地挽回损失3000元。大家说,值不值?”
“值!”阿力木江高举双手,带头故鼓掌。
“账还没算完。”程成做了个让他们安静的手势,继续说,“我们吐鲁番,还有盐碱地改良专项补贴,每亩地是六十元。还有有机肥购置补贴,每吨一百元。你们可别忘记去申请。”
暗红的盐碱土上湿气弥漫,不知是谁弹起了都塔尔,又是谁亮开嗓子,惊飞了盐池边几只沙雀。霞光照映笑脸,姜南按下快门,永久收藏了他们的欢乐。
次日清早检测,几个葡萄园的土壤盐分都下降了10左右。接下来两天后再有一次淋盐作业,就可以朝葡萄园投放菌剂了。程成松了一口气,说总算可以回兵团换件衣裳了。
“淋盐你们已经掌握了,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有问题。”他叮嘱阿力木江,“投放菌剂的办法教给你了,到时候我也会来,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可惜好事总要多磨。
小房车离221团还有十公里路,阿力木江的电话就追来了:“程老师,菌剂出事了。”
原来他们向吐鲁番的农资站订购了一批菌剂,算着两天后就能到货。刚才农资站通知,冷链车在路上翻了。款可以退,货是不能及时到了。
“不要紧,再问问附近的地州市,总有农资站有货。”程成镇定地安慰了阿力木江,挂断后就火急火燎地拨新号码,找他分散在各地的学生。